華北,大黃河之濱
農曆五月十二
忌行商,忌開市,忌往利
宜斷蟻,宜做屋,宜善財
舊曲新唱,舊人新傷。
一年一日一道疤,
一歲一月一炷香。
新人得意人未亡,
新人失意,忘卻了昔日舊人在何方。
——悼亡人
屍妖,既不屬於冤魂怨鬼一類,也不屬於僵屍紅犼一類。嚴格來說的話,這種東西確實屬於妖魔一類。但它的形成有極強的偶然性,人死後屍體不腐,而埋葬地點既不是集陰之地,也不是集陽之地,就是屍體單純的不腐不損,經年累月吸取日月精華,走群妖修仙的路數,類似於西遊記裏的白骨成精,而它則是屍體成精。
棺材裏的那個白毛屍妖指方向是西南,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指著那個地方,我覺得在場的所有人也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指著那個地方。這種低級的妖物是不會說話的,隻能通過某種方式與其交流,但聽師傅說那種方式操作起來極為的繁瑣,整個中華大地上能夠完整的操作那項儀式的人不超過五個。
師傅沒有進行那項儀式,而是順著屍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思索了一番說道:“你這是奢望,你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回到那個地方了,不管你身屬何類,都應該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也許是我的錯覺,師傅說完之後,我看到屍妖的雙眼猛然變了顏色,由棕變灰而後又變成了白色。
“你當初不以日月精華天地靈根為給養,強奪生人三氣、三魂七魄,就想應該想到最終會有這樣的結果。既然生在這天地之間就沒有那永生不滅的道理。”師傅用手中的古劍指著棺材裏的那個怪物說道。
那口棺材再一次冒起了白煙,煙霧籠罩著棺材裏的那隻似人非人似怪非怪的白毛屍妖,給人以極為不真實的感覺。正在眾人陷入一陣恍惚的時候,一聲慘叫,一口鮮血,猛地將眾人從恍惚之中拉了出來。當我再看向在場之人的時候,這才發現,在這片刻的時間裏,人群之中已經吐血昏迷了幾十位的道門中人。更有不少的佛門中人盤坐在地上,雙手合十,表情十分的痛苦。
師傅也不再與那屍妖廢話,隻見師傅再一次從懷裏拿出了一塊古樸的令牌,這一塊雖然同樣是破舊不堪,但卻是完整的,不像上一塊一樣已經被摔掉大半。高舉於空中高聲喊道:“達摩令在,中原比丘聽令。誦心經,斬心魔!”師傅舉起令牌之後,我在眾多的和尚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叫做虔誠的東西。一如廟宇裏最為年長的和尚在每日清晨與佛前進香時候一般。心無旁騖,唯有我佛爾。
幾百位和尚全部盤坐於地上,念起了每一個人都耳熟於心的般若波羅密多心經。青燈古佛,仿佛有鍾鳴之聲在耳邊繚繞,仿佛每一個人都站在了千年之前的那一尊菩提樹下,聆聽師尊教誨。就連一直掛在樹上,時時都會對在場眾人造成威脅的紅衣女鬼都安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