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煙花三月下揚州(1 / 2)

第一章煙花三月下揚州

199年的三月,即宣統元年,整個大清國江南地區依舊昏昏沉沉萬事未變,朝廷還是那個朝廷,下還是那個下,仿佛沉重的枷鎖壓在脖子上。..人們低著頭喘著粗氣地活著,八年前北方的庚子事變和四年前日俄戰爭盡管在全國上下引了強烈的民族意識,但對於普通民而言,生活依舊。

長袍、馬褂、玄色、灰色,腦後的辮子盤在脖子上,給早春的人們擋住了涼意。三兩個腳夫拎著擔子提著行李,間或聊了幾句“儂昨伐得噶”的談笑聲。街道上一兩匹駑馬牛車慢悠悠地趕過,屙了一地的屎尿,其他人趕緊躲得遠遠的。

運河上,一曲充滿江南韻味的漁歌調傳了出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這裏就是江南了,這裏是大清國難得的平靜之地,揚州。

俗話煙花三月下揚州,這本是一句送別友人的詩詞,卻不知怎地成了賞花逐月風流韻事的一句俚語,若是大詩人孟浩然知道他的詩被人如此糟蹋,定然會從墳墓裏爬出來找當代人算賬不可。

卻也難怪別人會如此誤會,自宋開來蘇州揚州金陵日漸繁榮,而江南多美女,蘇揚二州尤甚之,也因此這些大運河旁城池也被稱之為煙花聖地。這揚州便是其中三大煙花聖地之一,可惜的是,如今的揚州也落寞了下來,大多數商人都紛紛撲向了最新崛起的城市sh縣,昔日煙花聖地隻剩下七八庭院,頑強地保持著自己千百年來傳中的脂粉繚繞,然而此地已然是明日黃花,日漸衰落了。

這一,伴著細雨,揚州城裏最有名的風月場所悅樓來了一位仿佛留洋歸來的年輕客人,此人留著一頭煞人的短,戴著黑邊眼鏡,西裝領帶黑色的皮鞋油光蹭亮,一舉手一抬足都是一副傲嬌的洋學生氣派,看起來真個個人精神得不得了,卻又作死得不行。這人身高一米七十多,在這個年代算是高大身材了,他的一雙細長的眼睛因為近視看人的時候時常眯著,這讓他看上去略帶斯文,又讓人覺得不舒服,仿佛看別人的時候都色眯眯的一樣。

在鶯姐兒們看來,這年輕人必然是一個開,十足的一個雛兒,指不定祖上是什麼將軍或者富商,從他身上肯定能撈上一大筆錢,眼尖的龜奴和鶯姐兒們頓時心中下了一個判斷。

年輕人踏入悅樓之後,機警地四下看了一下,似乎是害怕什麼又期待什麼,鶯姐兒們見多識廣,頓時明白了,這個開不但是個雛兒,還特別膽害怕被家裏人捉回去。隻是揚州城就這麼大一塊地方,這個少爺又是誰家的呢……或者是誰家的私生子?

極有可能!

當然,更讓他們感興趣的是,這個開的頭,是短。

留過洋的,一定是留過洋回來的,不知輕重,以為在sh城留短沒事,到揚州也是沒事一般,豈料到如今亂黨橫行,朝廷抓得緊呢。

那斯文開繼續四下打量,看到樓上兩名持槍的清兵護衛馬弁,開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來,似乎這兩位馬弁更讓他感興趣。

莫不是革命黨吧?幾個年長的鶯姐兒們心中略有些擔心道,若是革命黨來刺殺王大人,我們悅樓可吃不了兜著走啊。

不過還是有幾個年輕的鶯鶯燕燕沒眼力見,隻看到這年輕人氣場十足,心中大喜來了一條大魚,於是紛紛跑了過去磨蹭起來。

“這位大爺好精致啊。”

“大爺,可想死奴家了。”

“不知哪家的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喜歡死人家了呢。”

……

“去去去,一群浪蹄子!”

年輕的鶯姐們立即被一個****人攔住了,鶯姐兒們吐了吐香舌,連忙退到一邊看熱鬧,因為這個人是悅樓的老鴇子媽媽曹姐。

“不知這位爺從何處來?”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的老鴇子曹姐操著不純熟的官話迎過去問道,一甩手帕,散出陣陣香氣來,這香氣卻不是普通的脂粉,這是從印度買來的高檔香料丹林風露。

在大sh一盒丹林風露怎麼著要價也得十塊袁大洋,十塊袁大洋可是足以讓一戶窮人家生活一年了。曹姐的本名沒人知道,她十歲被買到悅樓來,後來十五歲接了第一個客人便是如今駐軍在揚州跺一腳整個揚州城都得抖三抖的北洋6軍北洋軍第二十四混成協協統王永泰,如今曹姐有了這麼強力的靠山,誰敢對悅樓半個不字,誰敢惹曹姐半分,黑白兩道,但凡明事兒的都不敢來招惹曹姐這麼個厲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