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永泰回來,哥倆直撲在地窖裏,看著滿屋子的金銀珠寶哈哈大笑,笑夠了之後,王永泰忽然問:“老四,我總感覺不踏實,很不踏實啊……”
王永安也深有感觸,點頭:“二哥,我也覺得不踏實,可能是我們害了揚州漕幫的原因,又抄了揚州漕幫的老底,將來漕幫其他分舵的餘孽必定會報複我們,所以這心呢,就跟吊在半空中一樣。. .有句老話得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咱們害了這揚州漕幫,將來……”
王永泰擺擺手道:“不用去理會將來,活在當下便比什麼都重要,不過老四啊,我在軍中倒還好,安全得很。但你不在軍中,自己又經常在外行事,這就難了。所以我打算再過幾之後,讓你立即去彰德縣提親,也好在袁世凱家躲上一段時間,那裏安全的很,沒有人敢去袁府鬧事報仇。”
“噗……”王永安哭笑不得,:“二哥,你是讓我做縮頭烏龜,還是想讓我給袁世凱做上門女婿?”
“你哪裏話,你隻是在他家裏躲上一段時間,等我消滅了漕幫餘孽再。我敢底下沒有比那袁世凱家更安全的地方,你看別看那第二十九混成協駐防在豫北監視著袁世凱,可是若是袁世凱家中出了一點岔子,那二十九混成協協統應龍祥肯定是第一個被朝廷給辦了。”王永泰篤定地笑道,隨後臉色又沉了下來,道:“我二十四混成協中有一大半都是蘇北人,且漕幫在蘇省經營許久,我也不知道軍隊之中到底有多少漕幫的探子,所以留在軍中也未必安全。”
王永安想了想倒也是這個道理,隻是去未來老丈人家裏躲著,畢竟不是這麼回事兒,到底他還是拉不下顏麵罷了。而且獨自將二哥留在揚州,他也不放心,但王永泰態度堅決,王永安勸阻不了。在考慮一宿之後,王永安決定暫時先將袁念禎娶回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想念起袁念禎了,也不知道病美人一樣的六姐。這些日子過得如何了?
此時的豫省彰德縣洹上村,袁府養壽園內,袁世凱目瞪口呆地看著點報,不敢相信地:“這王永泰竟然將揚州漕幫鏟給鏟除了?揚州漕幫名義上可是下漕幫的總舵啊,王永泰這子不愧是閻王之名,膽子也太大了一些,他這是將大清國的給捅破了啊!”
在袁世凱的印象裏,這王永泰實在是一個微不起眼的人物,不過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是吳長純的幹兒子罷了。
那吳長純是淮軍大將吳長慶的弟弟,而吳長慶又是袁世凱的伯樂,也因這一層關係,在吳長慶去世之後,吳長純成為了袁世凱的幫手。
北洋新軍組建的時候,盡管吳長純已經生病不太理會軍事,但袁世凱還是對吳長純委以重任,讓他擔任北洋新軍第五鎮的統領。吳長純是是皖省人,而自古以來蘇北地區與皖省同氣連枝,作為蘇北人的王永泰也成為皖係的一員幹將。可王永泰再是幹將,在袁世凱眼中也不過是一個關係戶罷了,沒想到他如今居然連揚州漕幫都敢動手,當真是不要命了。
袁世凱轉頭看了看幕僚楊度與長子袁克定,道:“你們有什麼想法?”
自袁世凱大壽之後,其幕僚張一麐便返回蘇省常熟老家修養去了,而楊度也辭去了朝中的閑散職務,來到洹上村,當起了袁世凱的幕僚長來。楊度低頭想了一下,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道:“袁公,這王永泰起來也沒有這麼大的魄力,背後必然是有人協助。”
袁克定立即:“可不是嗎?爹,皙子兄,你們看這電報上都是增厚在背後主使,增厚早就現漕幫密謀謀反了,於是暗中與王永泰定下計策來……”
袁世凱冷笑道:“荒唐!各地漕幫對大清忠心耿耿,兩百年前吳三桂三藩之亂,那各地漕幫便鼎力相助。乾隆皇帝六下江南,各地漕幫暗中保護,而在太平軍作亂之時各地漕幫又鼎力協助朝廷剿滅太平軍,如今揚州漕幫作為下漕幫的名譽總舵,怎可能加入什麼革命亂黨,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啊?”袁克定大吃一驚,道:“那麼揚州漕幫總舵是被人冤枉的了?這增厚當真不是東西了。”
楊度卻道:“揚州漕幫倒也是活該,我早就聽漕幫的人罪惡累累,尤其是這揚州漕幫,更不是東西。這些年裏他們拐賣人口的勾當便讓人不齒,而且販運私鹽更是得罪朝廷得罪了洋人,洋人幾次抗議漕幫販運私鹽一事,若不是太皇太後老佛爺照拂著,揚州漕幫早就被查辦了。當年袁公支持修建津浦鐵路,也是這揚州漕幫暗中破壞,而如今攝政王載灃支持袁公承建津浦鐵路,便是想擺脫漕幫這等蛀蟲。所以,這漕幫遲早要被拿下,隻是沒想到卻是王永泰這個人物動的手,所以學生以為,王永泰不會被罰。”最後一句倒是楊度麵相袁世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