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刺激遠超過很多人的承受能力,濃霧與黑夜之中的混戰,大家隻能彼此用中國話大喊,這樣才能辨別出彼此,每個人都不敢相距太遠或者太近,很多人將身邊能點燃的全都點燃了。
“呼……”孟慶福三個人背靠著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激烈的戰鬥和緊張的氣氛讓大家的體力流失的飛快,孟慶福道:“實話,要不是對方有大炮,咱們這麼大就是白癡。”
“排長,你也知道對方有大炮了。”孫慶國的臉上露出了恐懼,“你知道嗎排長,原來我在的連,包括我在內隻有五個人活下來了,九十多人,就因為他們的大炮……唉……”
“你可拜了,俺們連死的更多,我要不是在戰前拉屎去了,結果大炮打過來,俺也回不了,否則也跟俺們排一塊悶死了。”趙阿大苦笑著,“一個棚子塌了,全他麼的沒了,唉……”
孫慶國問:“排長,你原來的隊伍呢?”
“沒了。”孟慶福不願意回憶自己被埋在土中的精力,一想到當初自己被韃子和老馬救出來,而這幾韃子和老馬相繼戰死,尤其是老馬竟然被日本人給抓去活活禍害死,孟慶福的心中就滿是憤怒。老馬被處死之後,屍體被扔在了雙方陣地中間,孟慶福等人將老馬的屍體帶了回來,見到老馬幾乎全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了,後背的皮被活生生拉掉兩條,腿上的肉被用刀切去一大塊,一隻眼睛的眼珠被挖掉。
“奶奶的日本,老子今不弄死幾十個,對不起自己和死去的老馬、韃子、鄭永好、郝老三、何二壯……”
一個一個名字,一幅一幅麵容呈現在孟慶福的眼前,他的胸中充滿著仇恨,這個上過私塾上過教堂學校的孟氏子弟,此時此刻卻隻知道殺戮。
一個台灣番人士兵從迷霧中慌不擇路跑了出來,一下子撞在了三人麵前,孟慶福冷笑著一腳踹過去,豈料到那番人拔出一把砍刀將孟慶福逼退,嘴裏叫著古怪的聲音。這把砍刀長得很古怪,不是日本人用的武士刀,也不是中國人用的樸刀,反倒像是蒙古人用的彎刀,隻是刀刃是彎曲的刀背卻是直的。
趙阿大立即蹲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然後扔了過去,番人士兵一陣慌亂,趙阿大立即一個突刺刺在了番人士兵的胸口,番人士兵一手握住刺刀一手用砍刀砍向趙阿大,孫慶國用槍托將番人士兵的砍刀咋飛了,而孟慶福則一刀刺在番人士兵的胸口,直接將他刺死。
“這些日本黑鬼子還挺厲害。”孫慶國笑道。
他們當然不懂得這些人是台灣的番人,誤以為他們是深色皮膚的日本人,因此下手絕不留情。三個人配合嫻熟,一路之上殺了不少日本人或者番人士兵,漸漸地身後跟了不少中國士兵,有第一師的也有第二師,如今亂成一團,大家也沒了彼此指揮,隻能等待誰堅持到最後了。
孟慶福少不得被死屍給絆倒在地,地上的屍體多以日本人為主,中國軍隊江北軍的綠色軍裝屍體還是很少的,這讓他感覺到非常興奮。漸漸地,他發現自己遇到的日本士兵越來越能打,趙阿大和孫慶國需要用盡全力才能擊敗對手,他知道遇到了精銳日軍了。實際上他不知道的是,他們三個人帶著近百個中國士兵,已經突入到日本討伐軍前鋒部隊指揮部附近,佐藤久治大佐正在一群日本老兵的保護下等待著大霧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