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扛著那女子,步伐均勻的雷禪,以及不停做著低頭抬頭這一重複動作的瓊斯博士,則表現的非常冷靜、專注。前者專注於直覺中,那源自背後的莫名危機感,後者則關注手中字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和那本厚重的《自傳》,以及前路的地形。
十五分鍾後,在一個林木更為茂盛,隱密性極強的樹林旁,眾人終於做了今天第一次的原地休息。各人隨身攜帶的壓縮食品,也在短短幾秒後,陸續登場。天人和職業軍人非常相似,在執行任務時無不講求著效率。而這次,他們將在休息十五分鍾後,便會繼續踏上旅程。
在沈璐認真的為那差點被土著燒死的女子擦幹淨臉時,一個豔麗女子的妖媚麵容頓時躍然於眾人眼前。而這時候,看似飽受折磨、非常柔弱的她,也終於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你們……你們好啊……”女子的聲音很輕,輕的似乎沒有一點重量,在河流聲澎湃的這裏,要不是眾人圍在一起吃喝,根本不會有人聽到她那充滿友善的問候。
當然,即便是聽到,一向木納的雷禪和心事重重的韓凜,也不會在意。
自己必須盡快的冷靜下來,這種錯誤不能再犯了!
望著遠處那壯麗的瀑布景色,凜無比的希望自己能從不久前那陰影中掙脫出來。
然而一向自傲於自己能力的他,卻被迫親手殺掉自己唯一剩下的戰友,這種陰影又有幾個人能輕易走出?讓自己的內心不再被憤怒所占據呢?
“你已經安全了,放心吧。來,喝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吧。”沈璐的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一點禮貌性的笑容,說罷,她更把一瓶可以提供足夠熱量的營養劑,提給那背靠樹幹而坐著的女子手上。
謝謝……我叫郝拉……
在接下來眾人休息的時間裏,這個名為郝拉,長得妖媚動人的女子開始訴說關於自己的故事。
今年二十六歲的赫拉是都蘭聯邦共博物館的考古學者,對塵霧盆地、蒂瓦納、《喬治布尼迪自傳》,都非常的著迷,並在博物館的資助之下,最終踏上了尋找蒂瓦納,這一夢寐已久的旅程,然而她所搭乘的船卻因抵不過海上的暗湧而最終沉沒。
作為船上唯一幸存者的她,幸運的抱著浮木被水流帶到這裏。由於她登島的位置非常接近哀嚎峽穀,所以在登島的第三天,精通徒手攀岩、野外求生的她便找到了傳說中的哀嚎峽穀,而也是在那裏,她被土著所捕獲,然後便發生了之前的事,差點被土著用作祭品活活給燒死。
“你意思是說,你知道該怎麼去哀嚎峽穀?”瓊斯博士非常認真的注視著赫拉的雙眼,以確定她所說內容的真偽。
“當然,我想,那裏也是你們的目的地吧?作為救我一命的報答,我很樂意做你們的向導。……也為了完成我自己的夢想。”說話間,赫拉偷偷的瞄了瞄瓊斯博士手中的那本《喬治布尼迪自傳》。
這個舉動,瓊斯博士和沈璐都看在眼裏。
“遇到這麼大的事,還不知道個‘死’字該怎麼寫,作為一個整天窩在博物館的學者來說。你的膽量似乎有點太大了。”瓊斯博士邊警惕的問道,邊用懷疑的目光注視著赫拉,時刻準備捕捉她眼神中的任何一點不自然。
“要想把考古這個工作做好,那就必須走出博物館。因為真相是不會寫在曆史書上或者藏在棺材裏的。”麵對瓊斯的質疑,赫拉並沒有絲毫的反感,卻是回答了他一句非常字麵的話。
“近代最偉大的考古學家盧森堡。”瓊斯博士邊說,邊曉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年紀輕輕,身材曼妙、麵容姣好,此刻卻被逼穿上土著衣服,顯得很是性感的赫拉。
“出自1963年,盧森堡博士參加都蘭古物博覽會時的講話。”赫拉笑著補充道,望著瓊斯的雙眼,露出猶如惺惺相惜般的眼神。
“哈,想不到年紀輕輕。這麼有學問。”瓊斯博士開懷的笑道
“作為都蘭博物館的員工,那是必須的。嘿……”在這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下,本受驚嚇的赫拉,此刻心情也似乎放鬆了許多。
“那,大家還有其他疑問嗎?”沈璐首先從草地上站起,並環視眾人,以確定是否有誰不同意由赫拉帶路,尋找蒂瓦納所在地哀嚎峽穀的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