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有亮,在北聯盟軍營碩大的操場上,整齊的呈方陣型排列著上百名北聯盟公國的軍人。他們大多都非常年輕,在父母的幫助下以指揮官的身份參與到這場本能以摧枯拉朽之勢結束的德爾斐戰事之中。
為的不過是讓他們多積累政治資本,好為日後在軍中或政府裏邁向更高的階層而鋪路。但他們永遠都想不到,他們實際上是把子女推向死亡。然而這一個秘密,隻有極少部分人知道,也隻有極少部分人得以幸免於難。
臉上略顯疲態的將軍站在一台軍用運輸車的車頂上,這是他在世界大戰時所留下的習慣。在他身後的是五名除了他以外,在這個軍營中最高級別的軍官,其中還包括眼神中充滿著沮喪的穆涅夫。
“今天!將是我們徹底鏟除德爾斐叛軍的一天。拿出你們作為高原民族的氣魄,奮勇殺敵吧!”斯塔夫斯基以幾乎完全沙啞的聲音,用盡全力的大喊。看得出,他已經連續兩三天沒有睡好了。
“奮勇殺敵!”年輕的指揮官們紛紛舉起右臂高聲呐喊著,他們深信,隻要按照擬定的作戰計劃,這一戰就會令他們功成名就,但卻沒有一個人發現將軍今天的異樣,還有穆涅夫臉上那如死灰般的表情。
基地裏除了部分負責駐守工作的軍團外,其餘均從四麵八方朝本來就不具備多少地形優勢的德爾斐進發,而奔襲路途最遠的那支部隊,在更早的時間已經出發。坦克和裝載士兵的裝甲運輸車等各類車輛,在指揮官們各歸其位後陸陸續續的開出了營地,奔赴德爾斐。
有序且排列整齊的車隊,在開上公路前的一路上揚起大量黃土和沙石,它們被車輛的速度所牽引,就好像一股緊緊包裹著車隊的黃色旋風。從營地的製高點遠遠望去,離去的車隊就像數條在陸地上蜿蜒前行的黃龍,勢不可擋、來勢洶洶的直搗充滿凶險的德爾斐城。
將軍和穆涅夫兩人無言的目送如黃龍般的車隊,直至那條黃龍的尾巴最終消失於地平線的那一刻,他們才轉身朝軍營裏的酒館走去。對,在高原民族的軍營裏,酒館是最不必可少的建築。即便是在戰爭時期,今朝有酒今朝醉這一價值觀還是深深印在他們的血統之中。
現代化的陸軍已不像三十年前世界大戰時那般,士兵們無需徒步前往戰區之餘,裝甲車和坦克的時速更被大大加快,一直維持在七十公裏時速的車隊轉眼間已到達了各自位於德爾斐城外既定的戰線上。
排成一字的坦克和裝載火炮的裝甲車剛停,炮口已同時一致的轉向德爾斐,瞄準了那些依然還能屹立著的建築物。先是一輪猛烈的重炮打擊,再是裝甲部隊為步兵開路,這幾乎已是萬年不變的陸軍進攻套路。這一次,北聯盟將要再次施展。
不同的是,上次他們如盲頭蒼蠅般撞進城裏,吃了大虧。而這次,他們手上已擁有了德爾斐所有據點的地圖,一張就算連德爾斐臨時總統都未曾見過的完整地圖。一支有著各種現代化裝備,人數為一萬三千人的北聯盟陸軍,將對戰死守於城內長達一個月,為數僅有五千餘人的德爾斐守軍以及雇傭兵。
大戰即將一觸即發!
從一開始,北聯盟公國軍在人數上已是三倍於對方,軍備上的碾壓自是不用細說。隨著來自前線指揮官的一聲令下,通信中心的聯絡員對各部隊同時下達命令。如雷鳴般的炮響瞬間打破了德爾斐晨曦中的寧靜。
雨點般的炮彈在空中劃出長長的拋物線後,精準的命中在一座座廢墟之後的建築物,引起劇烈爆炸和巨響之餘,所產生的氣浪更好比一個個平地而起的烈風,席卷在它周遭的所有建築物,在火與風形成的旋渦中,一座座磚木結構的建築物紛紛如應聲爆裂直至化成一塊塊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碎片,或無力的隨風而行,或倒臥地麵,再無生氣。
在猛烈的炮擊下,炮彈所能覆蓋的區域頃刻間便變成一片火海,這已經是近一個月以來,北聯盟第六次進行地對地式的炮擊,原因無他。第一,以炮火碾壓,向守方施加難以磨滅的心理壓力,第二為了殺死那些躲藏在建築物內士兵。
在現代戰爭正規的對戰中,炮擊洗禮是最常見的,但在德爾斐這種引誘敵軍進城再進行巷戰的城市,所能收到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
而且炮擊花費的金錢龐大,若非為這次即將發動的總攻造勢,斯塔夫斯基可能早已把這些部隊撤下。這一輪炮擊持續了足足二十分鍾,德爾斐城外圍十公裏範圍內的建築物在這輪炮火的洗禮下,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片巨大的廢墟。
北聯盟的步兵在坦克群的開路下,向德爾斐城區展開了一個龐大的包圍圈。他們各負命令,將奔向城中各個目的地,首次有針對性的攻擊德爾斐的各個重要據點。在如此凶險的環境下,德爾斐能否再次取得震驚國際社會的勝利呢?
由於龍心雇傭兵團的撤退,為填補德爾斐南部地區的空缺,白骷髏雇傭兵五十人的隊伍以及數百名德爾斐士兵負責駐守這一帶,當然是繼續以化整為零的方式,隱藏在黑壓壓的民居當中,暗暗守護著這一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