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看過一部電影,裏麵的女主角就是為了留住心愛的男人,用鐵錘將男人的膝蓋敲碎,囚禁在了家中。一旦男人的膝蓋眼看要痊愈的時候,她就再一次用鐵錘敲碎。
——難道春秀也要這樣對待我嗎?
我感到不寒而栗。
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保住自己的膝蓋最重要!我連忙大聲叫道:“姆媽,春秀,我想起來了,我就是二黑!剛才那些詩都是我瞎編的。”
老太太的身體顫了顫,轉身望著我,眼神裏多了些緩和。她麵帶喜色地說:“你真的記起來了?”
我連忙點頭,大聲說:“姆媽,你叫村長別給我收妖了,我已經全記起來,我就是二黑!”
春秀驚喜地撲到我的身上,開心地叫了起來:“老公,太好了,邪靈離開你的身體了。”
說實話,她的這一撲,讓我全身的傷口又一次開始疼痛了起來,但我還是忍住疼,苦笑著說:“是的,我全都記起來了,你是春秀。”
老太太出了屋,屋裏隻剩了我與春秀兩人。有風拂過油燈的火苗,火苗被拉得忽長忽短,搖曳不定。我躺在床上,依舊渾身疼痛,幾乎不能動彈。
春秀定定地看著我,眼神裏似乎有點羞澀。當著我的麵,她慢慢地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滿臉通紅地鑽進了我的被窩裏。
說實話,春秀很漂亮,身材也很完美,錯落有致,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凸,一點也不像鄉下的女人。不過,我的傷口還在疼痛,即使是她渾身赤裸地躺在我身邊,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沒辦法可以做出點什麼。
春秀撫著我的胸口,喃喃地說:“二黑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好好養傷,要不了幾天,你就會沒事的。”
我無話可說,唯有苦笑。
或許,我真的就叫二黑吧,或許,就像陳村長所說的那樣,我真的是被借屍還魂了。
我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所有的記憶被刪除了,我隻記得曾經被一隻凶狠的黑狗追逐。我突然問春秀:“我是怎麼受傷的,是被一隻黑狗追下了山崖嗎?”
春秀詫異地望著我,說:“老公,你的腦子真的燒壞了嗎?你是在修理屋頂的時候,不小心從房上摔了下來,腦袋著的地,當場就暈過去了。你足足暈了五天,我們都以為你醒不過來了,結果你突然醒來後,就說你不是二黑,被邪靈侵了體。哪有什麼凶狠的黑狗?一定是你在做夢吧。”
也許真是在做夢吧,也許連現在躺在我麵前的春秀,也是一場夢境吧。隻是不知道這場夢什麼時候才可以結束,我盼望在醒過來的時候,可以記得自己是誰。
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日光透過窗縫投射到床上,我開始感到一點暖意。但我依舊沒有力氣坐起來,傷口還在疼痛。
我掙紮著扭過頭來,看到春秀正在煎藥,屋裏土牆的一麵牆的窗戶上,糊著幾張舊報紙。不過,舊報紙似乎被人戳穿了幾個洞,洞外隱藏著幾雙眼睛,正偷偷地打量著我。
是誰在牆外?外麵的人為什麼要窺視我?
扭頭的時候,我身上的傷口又一次被扯疼了。我忍不住呻吟了一聲,這時我聽到窗戶外傳來幾聲唏噓——是女人的聲音!
春秀聽到我的呻吟後,轉過聲來,看到我的目光正對著窗戶上的破洞。她扭過頭去,衝著窗戶那邊大聲吼道:“看什麼看?沒見到我男人醒過來了嗎?你們快走吧!”
屋外傳來腳步離去的聲音,很嘈雜,似乎不是一個人。
“春秀,屋外是誰?”我問。
春秀端著藥碗,走到我的床邊,說:“老公,是村裏那些無聊的女人,聽說你醒了,非要來看看。”
“幹嘛不請她們進來坐坐?”
“進來幹嘛啊?這群無聊的大嬸,整天就知道搬弄是非,沒勁!”春秀一邊說,一邊將一海碗又苦又澀的中藥湯灌進了我的喉嚨。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勁來。我真想走出這昏暗的土牆屋,看看屋外的山村到底是什麼模樣。於是我對春秀說:“能不能扶我到外麵曬曬太陽?說不定這樣對傷口有好處的。”
春秀皺皺眉頭,說:“老公,你動一動都疼,我怎麼扶得動你?”
見我麵有難色,春秀連忙又說:“這樣吧,我幹脆和姆媽一起把床搬出去,你就躺在床上曬太陽吧。”
這倒是個好主意。春秀把老太太叫進了屋,然後喊著號子連同我一起,把床搬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