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一開學前那次去南京到現在,已經快四年了,每次去南京總是待不上幾天就要走,一來是因為南京的夏天實在是太熱,二來是因為每次來南京都是為了某件事,辦完了就離開了。
這座城市注定會給我留下不少遺憾,那麼多名勝古跡,那麼多次去南京,卻幾乎都沒有遊覽過,除了小時候去過中山陵,就再沒去過什麼景點了。每次回到家,村裏人問到南京有啥好白相的辰光我真的是不曉得怎麼回答,那些課本上看到過的能說得出來的地方基本都沒去過,明明是很想去看看的,總是匆匆地來又匆匆的走了。
這次恐怕更是匆匆,原定的計劃就是6月28日上午去南京,中午到南京後高二時的同桌杜中華會來車站接我,再送我去舅舅那裏。幸虧在南京的同學不少,否則真不知道此次到了南京怎麼辦,那麼多行李,且對於這裏的交通不熟悉,拖著這麼多行李去尋找車站太麻煩,出發前聯係了杜中華,雖然離開高中很多年,但那時候玩得來的同學一直有聯係,況且那麼些年的聚會我從沒參加過,有機會和老同學碰個頭給我的感覺既難得又興奮。
下了大巴,拎著兩個蛇皮袋、包裝已經有些破損的雜牌電扇的我在烈日下有些頂不住,走過狹窄的通道時,背上的吉他給我造成很大的影響,和不鏽鋼欄杆不時磕磕碰碰,真擔心吉他因此被磕壞了,雖說這吉他不值什麼錢,可終歸是我人生的第一把吉他,因為這種原因而報廢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南京這座火爐果真是名不虛傳,才走幾步路,汗水已經將衣服浸濕透,額頭的汗水滴下來蓋住了眼,鹹鹹的,很蜇人,手上拎滿了行李,沒法騰出手來擦汗,隻能任由汗水在臉上流淌,越是如此,越是急著想走出通道,越是想急著走出通道,汗水流得越多,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了,憑著感覺往前走,我走得不快,每走幾步都要試圖將眼睛睜開,看一下前麵的路況如何,但隻能睜開一條細縫,視線模糊,掙紮著看不清眼前的路,使勁甩著臉,試圖將汗水甩掉,卻越甩越多了。
罷了罷了,還是憑感覺走出去,然後在之前約定的出口處等待中華兄。
放下行李,用手擦掉汗水,後悔沒有帶上紙巾,這段日子收入太低,已經許久沒有買過紙巾了,用滿是汗水的雙手去揩汗,當然是越揩越揩不清爽,視線還是模糊的,頭頸裏能感覺火辣辣的,每一滴汗水下去,都能製造傷害,好想此刻麵前有一個淋浴噴頭,用涼水衝掉身上的熱,真懷念上學的時光,大熱天,往身上澆上幾盆涼水,那叫一個爽,上班之後就沒了這種待遇,特別是在鎮江的那段日子,沒有淋浴房,洗澡也隻是用濕毛巾擦擦身子,那根本也算不上是洗澡,無論是身心都沒得到該有的愉悅。
此刻,身上的每一處都被汗水浸泡過,處處透著酸臭味道,自己都嫌棄自己身上的味道了,害怕從我身邊走過的人們被這味道熏到而落荒而逃,慶幸的尚未發現有人有異樣的舉動,大概是人們習慣了夏天的這種味道,亦或是急著趕路的人們對於這種味道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們關心的隻是趕路。
我的心亦是焦急,盼著中華兄能早點和我彙合,說起來,肚子也有些餓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舅舅家,想找個地方吃飯,那麼多行李帶來帶去又極其不方便,一切還是等中華兄到了後再做決定。
等來中華兄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四年過去了,他還是沒什麼變化,因為他是呂四人,所以他的啟海話不是很標準,就跟從前一樣,身處外地,沒有忘記這蹩腳的啟海話已經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一些人在外地待久了就忘了自己的方言,或者說一時間想不起來該如何用方言對話。
看到我拎著那麼多行李,中華兄很是吃驚,趕緊幫忙拎起一個蛇皮袋,我本想阻止,畢竟讓同學幫忙拎行李不是太適合,但才準備說出口,他已經拎起蛇皮袋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