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時候房梁仍然不敢上前去近距離觸碰小川,他先是敲了敲廁所的門“王叔怎麼樣”“額,沒什麼異樣”---這真是他今天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了。不過他的怕死已經深入骨髓了,群主還是謹慎的和王進民說“再過十分鍾,我再放你出來”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到了病房門口,門口的老大爺現在已經安詳的像一個死人(我知道這個比喻用的很不恰當)。但是就在房梁扔過去一個空水瓶的時候,老大爺就像步行街上賣的搖滾驢一樣張牙舞爪的撲騰來撲騰去(這個比喻真的十分恰當)可他卻對手邊的罪魁禍首——那個礦泉水瓶熟視無睹。再過了十分鍾,他確認了王進民沒有異樣之後自己進了廁所,用一個同樣規格的水瓶灌了滿滿當當一瓶子尿,然後在眾人錯愕的眼神中快步走向了門口扔了過去,老大爺還是像搖滾驢一樣,不過這次這個水瓶卻成功引起了老大爺的興趣,很快老大爺的指甲戳破了水瓶,尿液慢慢流了出來,一股尿騷味在室內飄散,混合著血腥味和煙草味,病房裏的空氣一時間難聞極了。房梁自己沉思了一會兒走到空調控製器那裏打開通風選項,滿屋子的異味才慢慢散去,不過還是沒人說話甚至沒人敢動。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房梁瘋子一樣的舉動。
“我說梁子”還是王進民先說話了“就算你還是童子的話,而且童子尿真的能辟邪,外邊這麼多東西,你得尿多少。”
“這些東西沒視力”房梁瞪著他,卻又有點自顧自的說“但是有聽力,我覺得代替視力的是一種能感應溫度的能力。”
過了一會他開始自說自話“也就是說,如果逃出去的話,就一定要選白天,太陽很充足,要保證任何犄角旮旯都能有一個明朗視野,而且六月份的泰津氣溫正好是37度左右”
“咱們帶著這麼多老人,逃出去是真的費勁,還不如等救援吧,政府不會不管咱吧”王進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李奶奶已經把他的老年機放在耳朵邊了,然後不確定的問“額,我活了七十多還沒打過110,打這個是要先占線嗎。”
房梁突然想到一個挺好笑的事,那就是他也沒打過110.甚至還挺好奇打110究竟是個什麼感覺。不過再怎麼樣也不能占線吧,看來跟他想的一樣,以電視台報道的情況,泰津有多少警力都不夠出的,而且這還是在內部警察變異得到控製這樣一個大前提。
“都跟家裏人聯係一下吧”說著房梁走到奶奶旁邊,用手機給老房打了個電話。
此刻房梁的心情和等高考分數的覺一樣,生怕電話那頭穿出什麼忙音或者是一陣嘶吼。
“喂,兒子”老房的聲音還是傳過來了而且那邊還有“兒子怎麼樣了”的聲音——父母安全,謝天謝地。
“爸媽”這時房梁再也掩蓋不了內心的脆弱,哭了起來。
這時已經幾乎所有人都在打電話了——除了被房梁錘在趙奶奶床上的小川媽媽和又開始懵逼的小護士,她還保持那個姿勢不動,已經很久了。也無一例外的,所有人不管打通電話還是打不通電話,都在流淚哭泣,就連王進民這個知道自己喝了毒水的時候都沒落下一滴淚的漢子都淚流滿麵——他的電話沒打通。
“我跟奶奶都還好,你們現在怎麼樣”房梁擦了擦累,拒絕了奶奶要電話的要求,他覺得這個電話到了奶奶手裏沒有任何實際上的用處。
“一堆人在這鬧狂犬病,你金伯伯把你王伯伯給咬了,大動脈都咬破了,可是你王伯伯還能站起來咬別人,我跟你媽也不敢出去,就開車到沒人的地兒了。”這就是老房兩口子工作的好處,他倆都是駕校教練,人們集體發病的時候無一例外的是在車裏,得病的人也隻能在車內張牙舞爪,他們並不具備開車門的能力,隻有很少一部分人被咬死或者咬傷變異。這也是老房夫妻倆都安全的主要原因。
“說簡單點,我跟奶奶困在醫院,不過找到了出去的路。這是病毒,被人撓破了或者咬傷了就變成那樣的瘋子,別喝自來水,聯係聯係周圍還清醒的人,聚在一起抱團才有活路”反正他估計現在還不變異的應該也不會變異了。也隻能把自己知道的告訴老房,。
至於“找到了出去的路”確實是他自己在扯淡,因為他知道,即使是他哭喊著跟他爹說“我們出不去啦”他爹也不可能帶著人殺上這群甲a醫院十四樓。
“電話聯係,注意安全,還有,爸,辛苦了”房梁對電話說了這幾句。老房也隻是在電話那頭笑著罵了幾句也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