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說話的是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川媽媽。川媽長得並不漂亮,至少要比王叔叔手機屏保裏的王嬸差十多個等級。可是此時此刻房梁覺得她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那個女人。“我兒子都臭成這樣了,身上還都是病菌,你們都能給他留個全屍,而且我丈夫的電話也打不通了,他是公務員,24小時手機從不露接一個電話的。而且他辦公的地方,有好幾千人。”這時候房梁已經聽出來她心存死誌了。趕忙安慰她“姨,外麵的東西一個個力氣很小,就是牙齒指甲很鋒利,你隻要跑到最左邊用鑰匙打開門,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們肯定想辦法去救你的。”小川媽媽也隻是笑,看著房梁不說話。
房梁讓所有人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十點鍾的時候準備“突圍”可房梁和王進民卻沒閑著。他先是塑料兜把房梁買的吃不完的薯片薯條這種真空塑料袋包裝的零食用透明膠捆在行軍床兩側。然後用沐浴露一邊一邊的洗著——為了減少摩擦力更好的突破喪屍,也為了川媽能生存更久。然後又拆了一個鐵質的醫院病床,得到了兩根長棍,把水果刀綁在上麵就做成了一個長矛之類的東西。盡管喪屍力氣並不大,但還是要避免近距離戰鬥。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類對喪屍,人類不管再強壯,也是會被一擊致命的。
第二天,幾乎所有人都頂著一個新黑眼圈起床了——除了本來就熬夜成魔一直有黑眼圈的房梁和雖然咳嗽但是精神很好的房梁奶奶。距離十點還有半個小時。房梁先是和王進民來到病房門口。老大爺還在那“要抱抱”房梁看了眼王進民,默默念了聲“德瑪西亞”就用手中的長矛水果刀戳進了老大爺腦子裏——因為他通過趙奶奶知道插心髒沒有用。喪屍很多。他知道靠他自己是殺不完的。但是這種“投名狀”式的出手方式讓他充滿了勇氣。至少他知道他的武器是完全可以貫穿喪屍的顱骨的。王進民暗暗咋舌,他沒想到這個胖子下手居然這麼黑,哪怕是麵對一個早就不能算得上是活人的喪屍。
然後房梁用墩布把老大爺推到門外一段距離,保證一會開門突圍不會被堵住。就開始默默盯著牆上的電子鍾。等待了起來。
等待希望,或者死亡。
或許是氣氛太過壓抑。文若護士突然哭了起來。人如其名這個事在文若這裏得到了完美詮釋,她真的很文弱,一種古代弱女子的氣質和如今充滿死亡氣息而且炎熱無比的環境格格不入。這時房梁才開始注意她的長相。在整個十四樓的十幾名護士裏,房梁肯定不止一次見過她,但是沒有一次能讓房梁記住她。不能說她是長得平凡無奇。這個女孩有一種存在感很低的飄渺的美。和人們傳統意義上的美女可能還是差了點,但就是很耐看。看見她哭了起來。房梁走過去,惡狠狠的說“現在哭沒人攔著你,不過你要保證在13房把淚流光,出了門再哭·,我們所有人就得跟你一塊玩兒完。”說著還揚起了帶著老大爺腦漿子的長矛水果刀。
文若真的被房梁的話嚇住了,她怎麼也搞不明白平時對誰都一副笑臉嘴很甜的家屬如今怎麼變的這麼凶狠而且,殺“人”不眨眼。果然停止了哭聲。這時房梁開始看看這屋內其他人。他不知道整個14樓還有多少幸存者,也不知道這次“突圍”之後七個人還能剩下幾個人。或者有沒有人能逃出去。他看見王進民握著那把和房梁手裏同規格的長矛水果刀揮來揮去,他幾乎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沾在了行軍床上,因為這種大包裝而且沒多少能量的零食突圍的時候肯定會成為負擔。所以大家也都是輕裝上陣。除了擺在川媽麵前的那張“行軍床—改”之外。唯一的裝備可能也就是李奶奶的四腿拐杖了。當然,房梁奶奶還抱著她那半條玉溪。看樣子她是打算突圍的時候把它帶走。
你可以逃避現實,逃避喪屍,甚至說你可以逃避子彈。但是不管是誰,都沒法逃避時間。
房梁把手握在門把手上。準備推開門往外衝。這時候房梁突然想到幸虧醫院的們是要從外麵拉才能把門拉開的,如果是推門這種開門方式的話,估計整個醫院的幸存者要減少一半以上。安全通道肯定也堆滿了喪屍。
他打了個冷戰。依舊看了看電子鍾。又看了看身後舉著行軍床的川媽。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