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勉與非栗一路疾行,山洞連綿不絕,隻有蜿蜒,沒有分叉,單調得好比那蟲洞,一直往前行,直至你看見前方的亮光為止。
據老沈說,在他小的時候就發現這山洞很長。不過以當時小孩子的情況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到盡頭的。以他們當時的腳程,少說也得走個三四天,家裏怎麼能容許小孩失蹤三四天?而且這一路上還得帶上照明的工具,當時的小孩子若是有個手電,那可稱得算是稀奇了!家裏的手電絕對隻能在特殊場合用,定不會拿來給小孩子胡鬧。而且還要帶上食物,一般小孩是沒有這個長途跋涉的耐性的。而且當時黑暗的環境,不是什麼人都能忍受的。所以老沈當時的那一班小孩在山洞裏來來回回墨跡了好久,就是沒能走到頭。他們還暗暗發誓,以後定要走到這山洞的盡頭!
後來的傳聞是大人們不知為什麼忽然就明令禁止了,不準再用那個隱蔽入口進出神農架。然後隨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還真的把那個事情給忘了。如今誰會去做這麼無聊的事?帶上食物和水,帶上手電,在黑不溜秋的山洞裏穿行一連幾天?裏麵有什麼?寶藏麼?要是有的話說不定早就被人給弄走了,還等到自己長大了再去?
無獨有偶,後來還真有長大了跑到這裏麵來的人,這人便是老沈了。自從那天找到自己那棵做著獨特記號的樹以後,他還真的起了那個走穿山洞的念頭。於是就帶著不識道途的老陳就去了,這一去就悲劇了!。
“你看,這就是那個深水潭。”
他們終於到了。像是從狹窄的山穀中衝出來,一下子便見天地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眼前的空間簡直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足球場。這讓梁勉不由得想起非栗的那個故事,難道它以前真的是那麼龐大?在這個空間裏,事物分布得極為單調,除了東北角一個趴在地上的妖物,剩下的,就是一塊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的深水潭。這個地方似乎是為這妖物量身定做的一般,在岸上時一半,在水裏時一半。
梁勉抬眼一望,一片深沉的黛綠,水潭周圍哪怕是一根或青或枯黃的草都沒有,也沒有一棵可見的樹木,腳下的土地一片灰白色,柔軟非常,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絕非是泥土那麼簡單!那潭麵靜止不動,像極了一塊巨大的碧玉。其上方還冒著絲絲熱氣,他順著看上去,竟然也是一個洞口,整體宛若一個巨大倒著的豎直漏鬥,上方那個小到井口的外麵,居然皓月當空!將紫煙從懷裏放下來,徑直走到潭邊,隻見那潭水仿佛就是一團死物,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是一個水潭?
梁勉蹙眉看了一會兒,問道:“這就是它的毒液吧?”
非栗應道:“不錯。”
梁勉點點頭,指著東北角的那妖物道:“我們進來了它怎麼像是沒察覺一樣。”
“嗯?忘了說了。”非栗道,“這個東西怕月亮。”
“哦。”梁勉定睛一看,還真的發現遠處隻有普通耕牛那麼大體型的妖物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九哥。”紫煙忽地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道,“我好困。”
“困了?困了那就睡一覺吧。”梁勉聞言,拿出早就預備好的毛毯,鋪在地上,望了望漆黑的洞口,道,“反正等他們過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你倒真是小孩子脾氣。”非栗笑道,“兩個普通人這麼走,怎麼說也要個兩天時間,難道你情願等?”
“沒事。”梁勉不以為然地坐下來道,“我有的是時間。”
自己真的有時間麼?估計自己留下的東西多少回減點家人們的擔心吧。
“罷了。”非栗道,“我們修道之人犯不著生凡夫俗子的氣嘛。”
隻見非栗輕輕一拂袖,伴著輕微的呼呼聲,一股疾風飛向洞口。
梁勉對他的舉動毫不在意,而是問道:“你說,它和炎帝的那個誓約還算不算數?”
“算數。”非栗道,“怎會不算數?”
“那為什麼這兩人還是中了水毒?”
“你想啊。經過幾個日夜的行走,好不容易終於看見盡頭了,難道還不發足狂奔過來?而且一過來就看見這裏有個水潭,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喝幾口或是洗個臉什麼的。”非栗道,“這又怎麼能怪它呢?”
“說的也是。”梁勉道,“那隻能怪這兩人太蠢了,這水潭一看就有古怪,還這麼毫無顧忌地使用。”
“沒辦法啊。”非栗道,“這兩人估計也見識到了工業開發對水的汙染了吧,想必這深山老林的,誰肯定沒問題……”
“說到底啊,就是他們蠢了!對,就是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