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在場眾人沒想到的是，這麼一個看似爭風吃醋的比試竟然在短時間內已經傳遍了整個九年級。
在他們看來這件事貌似沒什麼無關緊要，但是在學校裏貧富極度分化的兩個群體看來，這次熊震向梁勉提出挑戰的事絕對是這個學校創建以來史無前例的。相對而言，在這個深遠意義之下，然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淩薇，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喂！你倒是表個態！”熊震對著半天沒反應的梁勉叫道。
隨著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熊震的表情愈發顯得不自然，以往的他即使風騷地在聚光燈下的千人注目的舞台上都無所忐忑，可當他明白自己苦練了十幾年的內力在梁勉這裏一點作用都起不到的時候，最大的倚仗一旦沒了著落，任誰都會心慌。
梁勉蹙眉望著他在心裏思量好久，卻是始終找不到避開紫煙接近淩薇的借口。
熊震的這聲在他看來已經喪失底氣的叫喚引得眾人紛紛側目，歪打正著地替掩過了梁勉暗忖的神態。
梁勉的雙眼閃動一下，問道：“你確定你要和我比？”
熊震略微點頭。
梁勉飛快掃了一眼那群漸漸安靜下來的圍觀者，又問道：“即使你明知道這件事並不是像說說那麼不簡單的？”
熊震再次點頭。
“即使你對結果已經心知肚明？”
“呃……”熊震複雜地看了梁勉一眼，用力抿了嘴，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正容應道，“是！”
究竟是什麼讓他知難卻不退呢？
“不如這樣。”梁勉想了想，提議道，“我不和你比單一的項目，我們隻比分數。”
“你的意思是……”熊震沉吟少許，大腦運轉速度極快，反問道，“那要是我和你都拿了滿分怎麼辦？”
這個滿分說出來極為輕巧。
體育中考隻要不是一般瘦得像竹竿或是腿粗如水桶的，運動機能與常人無異的，拿到滿分是妥妥的。
不過令眾人有些擔心的是，依照梁勉一百八公分的個子和他較為瘦弱的身形，是否會在身高體重的比例上有那麼一兩分的酌情處理？反觀熊震卻又是不同，他的身材現在看來絕對是個精壯肌肉男胚子，體育中考的各個項目對他來說還不是信手拈來？
這算是梁勉給這個肌肉男下的一個套麼？
梁勉聞言咧嘴一笑，輕聲道：“算你贏。”
“這可是你說的！”熊震秉著這般優厚如天降餡餅般的規則，立時心花怒放，以往的狀態刹時回歸，瞪著一對牛眼氣勢洶洶道，“要是我贏了，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自信了！”
這詭異的規則被梁勉一經提出，立即引出轟然一片！
大多數富家學子看梁勉的眼神立刻變了幾個樣，從震驚到可憐，再由可憐到鄙夷！和熊震這樣的人打賭，你還讓他？不是尼瑪自己找虐麼？
不過，這次學校那些飽受白眼的少數貧困學子算是真正揚眉吐氣了一次！就算那個牛逼轟轟的熊震贏了又怎樣？是我們大度的梁勉不和他這種小人斤斤計較，故意讓你贏的！就算梁勉輸了又如何？這不正是在向大眾展示我們這群不與世俗爭鋒、安分守己的平民學生麼？這根本就是梁勉為了群體榮譽而故意輸的！
大概是眾學生將注意力集中到代表著貧富兩個階層言辭交鋒的兩人身上，全然沒人察覺到就在梁勉將“算你贏”這話說出口的時候，淩薇的花容在那一刹那有著輕許的顫動。
學生們七嘴八舌議論得幾乎達到人聲鼎沸的時刻，老趙如期而至。他抓著常常的一份名單和幾幾份資料，步履沉穩地緩緩走上高台，拿起已經調試好的話筒，清了清嗓子。望著下麵一團人影繁雜，聲色混亂的場麵，欲言又止。
靜靜站立一會兒，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將話筒湊到嘴邊，平和道：“我今天講話的次數很多了，現在我隻能將聲音盡量壓低，以致不破音。”
操場四周的懸空音響遠遠蓋過學生們的各種談話聲，在此起彼伏的音波較量中，人聲也逐漸褪了去，隻剩下偶爾某處的些許竊笑。
老趙點點頭，繼續道：“由於我的聲音比較低，所以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豎起耳朵仔細聽好你們的姓名和被分配的組別，每個人被分配的具體位置我隻通報兩遍，若是這兩遍之後你還沒聽清楚的，等會你再來找我，我不介意私底下在你耳邊多留下幾個親切的紀念！”
台下哄然一笑，幾聲過後，倒也安靜了下來。
隨即老趙的麵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又道：“不要以為這次的分組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可以不用那麼認真。我現在很清楚地告訴你們，這次分組將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給你們中考開一個考號，先將這四十分存進去。若是下麵哪些有出格舉動的，或許我手一抖，將你的姓名和組別弄沒了或是混淆了，那麼對不起，你的中考將會麵臨很多很嚴重的問題。所以請你們安分點，說不定你的下一秒舉動就讓你在存檔裏沒了考號、姓名、成績……那麼市裏再不入流的高中也不敢收你！相信這一點在有錢有勢的家人看來並不算什麼，但是有些時候，有些事即使有錢有勢能夠辦到，但勞神費力一定超乎你的想象！嗯！這麼說來，我倒是想在這裏給多數學生提個建議，既然你家裏那麼有錢，應該不介意老子去請家庭教師吧！想必你已經體會到在諸多規矩條款的學校是多麼的無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