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了近五十年的螭無忌哪裏會知道德芙是什麼東西?可就當梁勉從袖中緩緩掏出一盒明豔色調渲染之下彩繪亮麗而精美的包裝盒,看著啡色盒麵上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各種形狀小黑塊,螭無忌眼都直了!
“這……”他囁嚅著,顫動的嘴唇和手指正表示著他五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激動。
“啊哈!”寧兒見狀,樂道,“原來你早有準備,害我白擔心一場!”
“這是不是要感謝我那無意之中幫了大忙的紫煙妹妹?”梁勉暗暗笑了笑,然後伸手輕輕剝開包裝盒上的那層塑料薄膜。
特地考究螭無忌在麵對食物誘惑時所表現出自製力多少的梁勉並未有任何防範,隻在那一個眨眼的瞬間,眼前黑影掠過,然後隻覺手中一輕,那盒開封開到一半的巧克力被亟不可待螭無忌奪走。
即使離開人世五十年,螭無忌拆開包裝的手法仍顯麻利。然而,這絕對不是五十年前有過的包裝!如果真的要有所解釋,那隻能說,這無疑是一個吃貨最為標準的天賦!
此時的螭無忌算是真的已經無所顧忌了,毫不留情的“嘶嘶”聲不絕於耳。當他幾近飛花的手指將那包裝盒徹底打開之後,竟然隻是頓了頓,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是他聞到了巧克力濃鬱幽香之後所做出來的真切享受姿態還是怎的,隻是他這個舉動一經形成,在場眾人再看一眼,隻覺似乎過了許久,原本螭無忌顯得輕微猥瑣的形象,就這麼一瞬間變得並不是那麼難看。
享受過香氣四溢之後,螭無忌再次睜開眼,抹了抹方才悄悄溢出卻沒來得及掉下的淚珠,然後轉身又抹了幾下集灰厚實的石桌麵,待它露出一片勉強能看得入眼之後,他才將它們一股腦放在上麵。
螭無忌搓了搓雙手,拿起一旁的錫紙在手上使勁擦了擦,這才開始動手肆掠那些本屬於紫煙的零食。
這一旦開吃,螭無忌的形象就恍若好不容易爬上了半山腰,然後一個重摔,重現跌入穀底。
螭無忌一屁股坐在已經沒時間管是髒是淨的石凳上,弓著身子,一腳支地,另一隻卻是毫不避嫌地伸得老高,順勢擱在了石桌上,一時間兩種極端氣味混雜彌漫,好不怪異!他那一張滿是胡渣的嘴嘖嘖聲此起彼伏,那隻扯著早已打結和抱團的發辮,也是不是在嘴角摩擦,哪怕漏了一點碎屑……
梁勉見了,頓時感覺心裏浮現出的各種誇張言辭都有些在情在理。這吃貨真的像是人那樣大半輩子沒吃過了!要是自己告訴他,其實這盒巧克力隻是自己袖中的冰山一角,那他又會是怎樣的一個反應?
熊震打了一下梁勉的胳膊,問道:“你怎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梁勉著實不願在熊震麵前說出紫煙來,萬一他拿淩薇來說事,真是沒完沒了的。盡管以現代人的思想來看,這是劈腿!這是不對的!但他心裏卻有那麼一個渴望,那是他前世那個時代的平常事……他想了想,看了寧兒一眼,答道:“乾坤袖。”
“乾坤袖我知道。”熊震又問道,“乾坤袖不是夢幻裏的一個師門技能麼?難道這和你隨身帶巧克力有關係?”
“……”不知道熊震所指何物的梁勉啞口無言。
寧兒卻在這一恰當的時刻在熊震的耳朵上留下一朵小花,接話道:“乾坤袖可是鎮遠大仙的絕學,據說能容天地呢!”
梁勉點頭道:“以我現在的修為,距離容天地還差十萬八千裏呢,現今隻能雞肋得拿來裝裝東西而已。”
“那不是一個封人的套子麼?”梁勉和寧兒的談論全然沒引出熊震的思維方向,他仍在嘟噥道,“叫什麼日月乾坤來著……”
“去你的日月乾坤!”寧兒細心聽了,笑罵道,“我看你腦子抽風了吧?怎麼盡想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熊震不理會寧兒,盯著梁勉的袖子瞅了瞅,忽道:“若是你穿的不是長袖,而是T恤或是沒穿衣服怎麼辦?那不就是不存在袖子?乾坤袖不就沒了?”
“不是。”梁勉念在他不再胡言亂語的份上,解釋道,“乾坤袖這個法術之所以說它很奇妙,原因就在於它能製造一個獨立空間的能力。這樣一來,有衣袖的時候能依附是最好,沒衣袖的話也隻是顯出它的本形,並不影響功用。”
“這麼說來,你是五莊觀的弟子了?”寧兒歪著腦袋問道,眼光甚是狡黠。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梁勉笑道,“不過很可惜,我不是五莊觀的,五莊觀在哪我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