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狗哥之後,韓非開始試著將各種線索串聯在一起,現在動機有兩種,一是阿忠他們為姐姐報仇,二則是阿樂可能是因為以前的隱冤而想要報複許家。到底是誰得手了,還是他們不約而同的將日期選擇在了同一天。
“鬼節……”韓非口中喃喃著。他們或許希望鬼門大開之際,歸來的親人能夠見到這一幕,能夠安心的接受超度,輪回轉世,但是親眼見到自己的至愛因為自己而變成了殺人的魔鬼,又怎能安心呢?
“賬本或許也是那一晚被偷走的,可是這麼嚴密的計劃,韓非懷疑小四他們有沒有能力去製定以及實施,犯罪從來都是高智商的遊戲。而且既然抱了必死的決心,又為何要設計出如此複雜的一個局。”
而且這個局要想成功必須要保證有一個像自己哥哥那樣的警長,還需要許昌盛在見到兒子死亡時候的失誤,否則就隻能夠完成第一步刺殺許少爺,而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凶手是一個賭性非常大的人,或者說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盡人事,順天命。而當事情開始朝著他的預期發展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緊握著魚腸匕首的殺手,等待著圖窮匕見的那天。
韓非有理由相信,凶手那裏還掌握著對於許昌盛更為致命的證據,而對於這點正好與韓非不謀而合。韓非現在需要保護好小四他們,並且驗證找到賬本的真實性,否則沒有更確切的證據,韓非僅憑一本不知歸屬、來源的賬本根本無法扳倒許昌盛。
在考慮完一切之後,韓非變得冷靜下來,自己為什麼要扳倒許昌盛呢?年少輕狂,還是潛意識走入了誤區,英雄主義在作怪,還是這個世界真的有正義存在呢?
韓非沒有考慮清楚這個問題,也沒有考慮太久,因為這是需要他用一生去思考、驗證的問題。短暫的迷茫並不會迷失,它讓我們所要走的路更加有意義,也更加的堅定。
韓非很快便拋開這些煩惱,開始了自己的計劃,首先他找了一些韓虎這些年培養起來的親信將監獄中的小四三人控製起來,接下來便是調查賬本的真實性,這件事必須要韓非本人去做,除了韓虎,這本賬本目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韓非在縣城的兩個出口處派人把守,密切關注許府進出的車輛,並且打探許昌(許少爺)的屍體所在。安排好了這些之後,韓非再次去了監獄,他需要驗證出誰是整件事件的幕後主使。仇恨可以逼出人的全部潛能,同樣的也會蒙蔽人的理智。
下午的陽光沒有中午那麼明媚,帶著些許的憂傷,韓非從陽光中走進監獄,為監獄中的可憐人帶來一絲明亮,但他們能否抓得住、留得住就不一定了。
韓非首先到達的還是小四那裏,他對著小四說道:“我在阿樂那裏什麼都沒有搜查到,反而在你的家中發現了一個木匣子,在其中裝著一本不知來曆的賬本。”
小四的臉上顯出震驚的神色,對著韓非解釋道:“我從來沒有在家中放過什麼賬本之類的東西,甚至就連家都很少回。”
“那可能就是有什麼人在陷害你,你還記得誰和你有仇怨嘛?”
“可能是阿樂做的,我們幾個老是欺負他,他懷恨在心,說不定會這麼做。”
“你怎麼什麼事情都往阿樂身上推呢?應該是你和他有仇吧,他一個下人怎麼有膽子偷老爺的賬本呢?”
小四麵對韓非的詢問絲毫不退,“他可以殺死少爺,那麼就敢偷走老爺的賬本,他比我們所見到的要狠毒許多。”說道最後,小四的臉上閃現過一抹悲痛之情,一瞬即逝。但還是被韓非捕捉到了,又或者說是小四故意讓韓非觀察到。
“你好像深有體會啊。”韓非故意戲謔著說道。
“我能有什麼體會,不過是比較了解他而已。”小四將所有的傷痛完全的隱藏,剛才的悲痛仿佛是另一個人的。
緊接著的是兩個人的沉默,韓非沒有詢問,而小四更不會多嘴,太多的話隻會在不經意間暴露自己的內心。
過了一會兒,韓非抬起了自己的腳,小四以為韓非發現沒有問出什麼便要離開。
誰知韓非在轉過身之後突然停了下來,反而緩緩說道:“明知必死,又何必布下這麼大的局呢?你的目的已經完成了,不是嗎?”邊說,韓非邊又將身子轉回來盯著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