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海上的行家”是指兩類人,一是海盜,另一個就是海匪。海匪一般都會在船隻停靠海島擱淺時劫財,不停船是不太可能碰上的:海盜在商家海船航行時便會毫無先兆的發動直接攻擊,這才是張掌櫃最怕的。
達叔又抽起了旱煙,停了一會兒,達叔說:“不太可能,三貴和老煙頭這兩天都沒出海的信兒,這次我們去東海找屍毒島應該不會碰上。”
提到屍毒島,張掌櫃扶了扶眼鏡,可是這次他卻盯著達叔的眼睛,不急不慢的說:“達叔,咱們可說好了,雖說咱和船上的夥計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了,可上船卻沒有多久時間,這船上還是您老人家多拿主意。不過,若是到了那地方會威脅弟兄們的命兒,那咱們可說好了,該逃命時,一定要逃命。”
達叔笑著說:“關我什麼事兒?你帶著人逃命吧,叫你上船來也就是這麼個意思嘛!”張掌櫃原本紅潤的臉上一時間變成了青色的,他一拍桌子大喊:“你別太瞧不起人!”達叔將旱煙在桌腿邊上彈了彈,彈落了許多煙灰,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臨走,他說了一句:“上島時你帶那些船工夥計,把那個落水的人,就是你們叫承平的人交給我。”張掌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達叔已經走到門邊,張掌櫃才反應過來,遲疑著說:“什麼?承平?”
陰暗的天氣在作祟,大片大片的霧氣籠罩住了永勝號,永勝號的桅杆上被包上了紅布,這樣有助於遠處的船隻能夠第一時間發現海船。張掌櫃正拿著算盤站在桅杆旁邊,達叔走過來對他說:“去山東的船隻都已經離隊了,永勝號要自己去屍毒島了。”
張掌櫃點點頭,說:“這些都是詹二爺的計劃。”接著,張掌櫃對遠處喊了一嗓子:“海生,你去底艙把承平叫上甲板來。”說著,遠處傳來從空中落地撞擊木板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海生和承平走到張掌櫃站著的地方。
張掌櫃充滿憂慮的掃了承平一眼,對達叔說:“我想你不會想弄死他吧?”達叔邪惡的笑笑,對承平說:“聽著,這條船上隻有你沒被那島上的東西嚇過,我想八哥那個烏鴉嘴已經給你說過了,這條船上大部分船夥計都死了,所以他們都怕了,去不成。”
承平說:“我也會怕。”達叔貼近承平煞白的臉,承平看到了達叔臉上的粗糙皺紋,達叔說:“讓你去就去,不要多話。”達叔扭頭對張掌櫃說:“放心吧,他命大,死不了。”
張掌櫃對海生和承平揮揮手承平急忙點頭,獨自走回底艙,往回走的路上,他聽到海生反對這樣的安排,他聽到海生據理力爭,說達叔肯定會為不讓承平走漏消息而痛下殺手的。
這話讓承平非常奇怪,目前來看海船上有什麼秘密不讓泄露呢?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呢?好像所有人都神秘兮兮。而對於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承平,甚至對馬上就到來的大冒險就沒有一點反應。
通往底艙的路非常安靜,甚至很幽深,冰涼的冷風穿過承平雙手手指,承平打了一個冷戰。
這時候,一塊腐朽的木板從頭頂上落了下來,正好砸在承平的身前,承平連忙後退,嚇得他慌慌張張的四下裏瞅著。
底艙裏是間倉庫,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厚厚的麻布包裹住,隻在兩根橫貫的龍骨中間有一間被茅草堆起來的小“窩”,窩裏擺著兩張床,王麻子正躺在一張床上享受著一棵蘋果,見承平進來,急忙說:“就這一張空床了,張掌櫃剛才叫你做什麼?”承平搖搖頭說:“不知道,讓我和達叔獨自上海島。”
王麻子笑著說:“那你可要當心了,不過,他應該不會要你的命。”聽王麻子把話說的這麼輕鬆,承平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心裏還是感到了莫名的恐懼。
繼而,承平不解的說:“王大哥,你也算是這船上的老人了,怎麼要住在這底艙?”王麻子笑著說:“這底艙裏隻有我們,圖個清靜。”承平點點頭。王麻子坐起身,打開一個木箱拿出幾張泛黃的圖紙,他對承平說:“這條永勝號上有六條橫木,每一根都有差不多50年的樹齡……”
承平眨眨眼睛對王麻子說:“您在屍毒島上都看見什麼了?為什麼他們會說的那麼離奇。”王麻子原本以為王麻子會對這艘海船感興趣,卻沒想到承平對自己的事感興趣,反而躺在茅草堆上,意味深長的說:“那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