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幹裂的白手伸過來,將棋簍子放在承平的手邊。
承平感到自己的身上到處都在流汗,他悄悄的瞥眼去看海生的位置,卻不見人影。承平隻得又將注意力放在棋盤上,轉眼間,棋盤上的白子已經開始做著有聲有色的反擊,多顆黑子被報銷,承平布下的龍尾也在反擊中被切的七零八落。
承平此時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種打法,可以反咬一口吃掉還在布局而未成形的一片白子。
可承平怎麼都想不起來是從哪裏學到或者看到的棋譜,變成了無源的記憶,就像是身體的本能,想喝水了就喝水一般。他依法放下棋子,反龍尾變成了張著血盆大口的龍頭,一瞬間,白子被各個擊破,承平高興的暗自驕傲。
那幹裂的手此時猶豫著想要下一子,卻猶豫不決。
承平萬萬沒有想到,這隻手的主人從鼻子裏發出類似牛叫卻又像蝙蝠鳴叫的聲音。被這聲音吸引,承平有了想抬頭的想法,突然,一隻有力而黝黑的大手將承平從背後一按,並熟練的捂著承平的嘴巴。
承平驚恐的四周望,隻見海生悄悄的向他做出閉嘴的意思,達叔斜著眼,蹲在海生身後望著他,但承平明顯感到達叔眼神裏已經少了惡意,八哥藏在達叔身後朝著承平傻笑。
達叔和海生對視了一眼,承平終於明白了,自己可能無意中參與到了達叔和海生到這裏來的計劃裏,而從目前的態勢看,達叔就要實現這個目的了。
海生從腰間解下那把上古靈獸骨寶刀遞給達叔,承平看到達叔的眼睛裏掠過了一絲殺機,就在達叔看著海生的一瞬間沒有征兆的猛地從台下竄上石桌旁,承平隻聽得一聲“嗚啊!”的嘶心裂肺的叫喊聲。
這時,海生也跳上台便刀鋒一閃,承平正要抬頭,一股冰冷如寒鐵的乳白色液體迎著承平撲了過來,承平躲閃不及撲滿一臉,之後承平隻感到頭一陣眩暈,像被麻醉了一樣。
在將要昏過去的一瞬間,承平聽到八哥模糊的尖叫聲:“別吸進去!”承平己不能控製自己的感知,倒吸一口氣……有一股涼水流進他的肚子……
隱約間,承平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時而悶熱如躺在蒸籠裏;時而如寒冰在身下,令承平難受的直想抓撓胸口,卻始終無法挪動一下手臂,他時而清醒發現被人背上,時而昏睡夢見那夜的大火。
直到有人站在他的麵前,對著他用管子吹進嘴裏一件東西,他才徹底昏睡過去。等承平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了,他感到身上沒有知覺。
這裏是一處山洞,山洞裏有一盞油燈發出昏暗的光線,借著光線承平看到角落裏堆放著許多麻袋片子。
遠處洞口坐著一個人,從背影看很像八哥,因為承平認得八哥的左肩膀受過傷稍微比右肩膀窄一些。承平抬起頭對八哥喊:“八哥?八哥?”
八哥回過頭,承平見八哥的臉上睡意朦朧,可能一夜都沒有睡過覺。八哥笑著說:“你小子真命大,喝了屍毒血都不死。”承平遲疑的問:“什麼?屍毒血?”八哥坐過來故作神秘的說:“嗯,達叔和海生幹掉的就是個屍毒將軍,這種人中了屍毒,幾千年都不會死。”
承平說:“要那麼久才腐爛!”八哥靠著洞壁,好讓自己舒服一些,他說:“屍毒人被老齊王咬過,所以身上的肉會腐爛的非常慢。”
承平瞪大眼睛說:“老齊王?也是屍毒人嗎?”八哥惡狠狠的說:“那可比屍毒人要可怕多了!這家夥簡直比陰曹地府的厲鬼還要厲害!”
承平說:“到底是什麼?是人嗎?你們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八哥說:“這個事情要說起來就長了,呃,哦。”
承平說:“昨夜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
八哥說:“啊,可忙壞了我。一邊要把你背回來,一邊還要去將小木船上的家夥都搬下來,話說你真的沒事嗎?太奇怪了。”
承平又感覺了一下,說:“就是身上沒有知覺,動彈不得。”八哥笑了笑說:“是達叔擔心你也變成島上麵人的模樣才給你喂了麻沸散,等一會兒自然就好了。”承平點點頭。
承平又說:“你在這裏等我醒來?”八哥點點頭,承平又問:“他們人呢?”八哥說:“都在附近,在殺屍毒人。”
承平緊張的說:“我們還在那個地方嗎?”八哥搖搖頭,否定的說:“早就不在了,我們現在到了地下三層。”
承平說:“地下三層?總共有很多層嗎?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好多不解啊!”海生這時候走進來接著話茬說:“有四層,你都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