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爺說:“老爺,可先押了這三人,貼出告示讓人來尋便是。”官老爺敲了一下驚堂木說:“休要聒噪!退堂!”說著,那官老爺便起身離開長桌,往後屋走去。
酒樓店家及身後一班隨從趾高氣揚的瞪著還算清醒的承平,那店家當著門外看熱鬧的人群前,痛罵承平和兩個躺在地上的同伴:“撒潑也不找個地方!找死!”隨後,店家一眾人得意洋洋的走了。
隻見兩個衙役走過來,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將承平三人帶上手鐐腳鐐,背起海生、扶起王麻子,押赴衙門正門右側的班房內。
正在此時,達叔正和幾個當地的船商一起商量修船和賣船的事情,隻見一班衙役走到附近一間商鋪的門前,敲起鑼說:“告各位船商,今有三名酒徒於酒樓賒賬並打死打傷多名夥計,望相關人等速速前往縣衙相認。”
達叔身邊的船商嘲笑著說:“哼,遇到那個糊塗官,可是這三人倒黴了。”達叔一聽問船商:“怎麼,這裏的官府斷案很糊塗嗎?”
船商說:“這泉州城什麼都好,就是遇到個糊塗官,這人倒是不貪財不好色,就是糊塗,還淨問師爺,那師爺是官老爺的小舅子,有事沒事就出點餿主意,什麼讓船家交點地圖之類的荒唐事都幹得出來。隻怕那三人也是被喊冤入的獄。”
達叔往那張貼告示的地方過去,一看立時吃了一驚,告示上分明畫著王麻子、海生、承平三人的麵容,王麻子一臉麻子更是清楚的不得了,達叔想:壞了,那海生沒有酒品,真有可能幹出這等蠢事來。
正想間,達叔便告辭了船商帶著一個夥計往縣衙的方向而去,隻見一路上都貼著承平三人的頭像,達叔琢磨:若是現在去救,那縣太爺定是不放人,還會惹出麻煩來,被官軍覺察我等是奪船逃跑就更加麻煩了。還是暫時靜觀其變。達叔拿定主意,回身消失在大街上。
大牢裏,陰暗的角落裏,海生依舊沉睡著,承平早已不耐煩了,王麻子則緩過了氣力,捂著肚子一個勁的喊痛。承平問王麻子說:“海生喝酒太不小心了!”
王麻子嘟囔著說:“你是不知道······痛······海生兄弟除了人木訥點,就是這酒品出了奇的壞,那年過春節,我們在主家和詹二爺喝酒,海生喝多了,竟然掀了桌子······痛······哎呀,丟人的事情就太多了,總之,明天等他醒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頓!”
承平勸王麻子說:“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要想辦法出去才是!”王麻子說:“誰能想到一上岸便進了縣大牢!這般隻能等達叔老人家來贖了······痛!”
承平一聽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斜靠著牆壁,他望見隔壁的牢房裏關著一個老人家正微笑著看著自己,承平還以為那老人看著別處,當自己看著那老人時,那老人也看看他,他站起來走了幾步,老人也隨著移動著目光,
承平好奇極了問老人:“老人家,你在看我嗎?”老人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陛下,如今身在牢中定然有鴻運當頭啊。”承平一聽驚了,再仔細一看那老人,仙風道骨的麵容,一身灰色的長袍更帶著幾分仙氣,承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老人家是叫我陛下?”
老人說:“是,陛下劫後餘生定當大展宏圖,成就一番驚天地的大事業!”承平聽見,趕緊依住牢房的欄杆,急迫的對那老人說:“怎麼!你知道我是誰?”
老人反問:“難道陛下忘記了自己?”承平搖搖頭說:“我真的不知。”老人哈哈大笑起來,說:“原來如此,那老道還是不揭穿的好,了斷前塵是件好事,陛下還是順勢而為的好。”
承平不耐煩的說:“怎麼?!你若知道,最好快快告訴我!!”老道微笑不語。承平想:這人莫名其妙,明明知道些什麼,居然又不願意說,實屬可惡,我到底是誰?王麻子見承平若有所思,問:“你怎麼了?剛才在和誰說話?”承平驚奇的說:“怎麼?你沒有看見嗎?隔壁的牢房裏那個奇怪的老頭?”
王麻子轉頭去看那牢房,疑惑的說:“人在哪兒?”承平轉頭望著那牢房裏,果然空無一物,隻是在牢房的天窗處冒出了些許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