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咕嚕咕嚕的聲音若是放到平時,絕對明顯,可放到今,並沒有引起太大轟動。 ..大多數人還在楊家宅院門前的空地上吃喝談笑。
除了柳家等少數幾戶人家,王氏是個臉皮厚的,混了個肚子圓大搖大擺的回家,至於家裏其他人,可沒那麼厚臉皮,和柳清溪關係鬧僵成那樣,明知她是這次宴席的座上賓,還舔著臉上去。
王氏晃著肥了一圈的肚子,一邊摳牙縫裏的菜,一邊道:“了讓你們去你們不去,那些好菜可不都浪費了,真是......”
柳老大白了她一眼,這個女人越來越邋遢,越來越醜,不修邊幅的模樣簡直不忍直視,當初他怎麼就看上她了呢?
他蒼老的麵容上閃過諸多不耐:“啥呢,就你臉皮厚,沒事兒少出去丟人現眼。”
王氏一聽,這可得了?柳老大這個窩囊廢竟然敢吼她:“柳老大,你膽肥了啊你,憑啥這麼俺,俺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給你生兒育女,你就是這樣對俺的?”
柳老大不耐煩聽王氏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述自己的辛酸史,真以為自己是多大的功臣啊?整在家裏作威作福,還有臉這個?
男人就是這樣,喜歡的時候一個樣,如若有一厭煩,那你做什麼都是錯的,即使這些做法在以前的他看來是應當的。
比如現在的王氏,不管她做什麼在這個男人眼中都沒有絲毫美感,現在邋裏邋遢的模樣更甚。
王氏麵對如此強硬的丈夫,心莫名的慌亂,一直以來強勢習慣了的她以大聲掩蓋內心的不自信:“柳老大,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
一個箭步撲上去,王氏伸出藏著泥垢的指甲就要往柳老大臉上撓。
如果是以往,柳老大絕對不敢反抗,默默忍受王氏的拳打腳踢,可是現在呢?他忽的伸出手遮擋,下意識的一用勁兒,王氏撲通一下坐到地上。
完了完了,這可捅了馬蜂窩了,王氏索性坐在地上,哭搶地,雙手不停捶地,揚起一片灰塵。
尖細的哭喊聲傳出好遠,左鄰右舍沒人,要不又是一場笑話,是大家夥許久的談資。
就在這個時候,柳家大門被敲響。
柳老大將煙袋放到門框上磕了磕,朝王氏猝了一口:“再哭給俺滾遠點,還嫌不夠丟人呐,邊去。”
踢踏著草鞋一步步往門口走去,不耐煩的拉開門閘:“幹啥呢?誰啊......”
然後聲音戛然而止,如此熟悉如此金碧輝煌的馬車,他這輩子沒見過第二輛,不耐煩的表情瞬間掛滿笑容:“原來是親家來人了啊,快請進快請進。”
原來到達十裏鋪的馬車不是別家的,正是萬德海,也就是柳清枝嫁的人派來的。
作為萬德海的妾,白了就是個奴籍,以至於柳家人在萬家麵前矮了一截。
“柳大老爺好,我們奉老爺之命,前來報喜,枝姨娘懷孕了。”
“什麼?”柳老大被萬家下人叫老爺叫的有些飄飄然,沒聽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