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涼風習習,竟有一絲涼意,王一毛、向一蟲二人循聲覓跡,來到麥場西邊一角,隻見此處乃是一處打麥人家用來晾曬麥子是曬場,曬場邊上正對著一處矮房,料是收麥人用來臨時儲存麥子的倉房,此時這曬場南邊熙熙攘攘的坐滿了各樣裝束的人們,白日那長毛、胖子和薑軍都夾雜在其中,他們麵朝倉房而坐,圍成一個半圓,倉房的矮簷下,一盞昏黃的電燈發出暖色的黃光,倉房木門敞開,門的左右墩子上各踞坐著一個三十餘歲的漢子,好似兩個門神,這兩位均是雙手叉於胸前,左邊這位胡子拉碴,神情肅穆;右邊那位嘴角含笑,滿不在乎。倉房裏麵隱約也有人頭攢動,由於燈光昏暗,看不甚清楚。
王向二人心裏好生奇怪,這群人深夜聚集於此,難道在開演唱會?難道是邪教大會?兩人滿心疑竇,趴著麥堆之後大氣也不敢出,隻是細細的觀看。
隻見房前人群中站起一人,走進場地中間,立刻有人大聲叫好,其餘人等則不住的吹口哨,噓聲一片。王一毛和向一蟲認出此人正是白天街道上打扮很朋克的長毛,隻見長毛抱拳打了個稽手,清清嗓子高聲叫道:“在下會稽葛家弟子郎飛雲,今日在各位道友麵前獻醜了,請大家多多指教!”說完,紮起馬步,拉開架勢,閉了雙眼,口中念念有詞,人群中又是一陣騷亂,讚歎聲、叫好聲、暗罵聲、噓聲、口哨聲混作一片。這朋克黨郎飛雲忽然雙目一睜,單手劈出,隻見那隻手掌竟然燃起一團火苗,緊接著另一隻手也是火光一片,這郎飛雲雙手如刀,雙手不住價上下翻飛,或直刺、或斜劈,幽暗間隻見一團火圈滾動如輪,無數掌印留在空氣當中,火焰苗子啪啪作響,聲勢甚是驚人,大家都看的呆了。這郎飛雲堪堪施展完一套掌法,抱拳道:“獻醜!”回到人群中坐定,眾人這才齊聲讚歎:“好一套‘火焰刀’!!!”。王向二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心中均升起一股強烈的自卑: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高人奇技!!
緊接著人群之中有人大喊:“輪到北方的兄弟了!”、“難道北麵無人了嗎?!”、“論道術還是我們南麵強!”。。。。。隻見人群中立刻站起一個光頭少年,快步來到場中,施了一禮,朗聲叫道:“兄弟茅山孫有誌,上來為北方撐撐門麵,那個拋磚引一下玉!”說罷運指如飛,在空中虛畫起來,隻見孫有誌指尖過處空中均留下白色的光跡,他竟在空中寫了一張敕令的密符,在一展胳膊拉出“令”字拿長長的一捺之後,隻見這孫有誌一聲暴喝“疾!!!”,雙掌平推而出,那張靈符竟然直直飛出三丈來遠,在空中炸裂,震耳欲聾。“好!!”人群中多人大呼,眾人紛紛讚歎。王一毛和向一蟲心底暗想: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人還有完屍麼?
當下人群中不斷有人站起,有江西九宮山,華山玉華宮,四川青城派,昆侖混元殿、東海蓬萊山的朋友。。。。。一一亮相施展各自的獨門絕技,贏得一片讚歎之聲。那門口的兩尊門神也不發聲,隻是默默的看著場上熱鬧景象。王一毛和向一蟲躲在暗處,越看越覺得自己如同井底之蛙,跟人家相差十萬八千裏。這時兩人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咳嗽,兩人趕忙轉身,隻見白天所見的慕容燾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後,還是白天那副病懨懨的樣子。
“原來是慕容兄,快來看,這些道友們真是各有絕技在手,真是精彩!”王一毛和向一蟲連聲讚歎。
“這也配叫絕學,和街上賣藝的差不多,有什麼稀奇!”慕容燾淡淡的說。
三人寒暄過後,毛蟲二人趕緊轉過頭細看場上狀況,此時場上站著的就是白天一起喝豆漿的薑軍,隻見他似乎沒上過台麵,此刻站在眾人麵前顯得手足無措,臉憋得通紅,憋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說:“在下。。。下全真俗家。。。家弟子。。。薑軍,為。。。。大。。。。大家帶來一首。。。首《血染的風采》,希。。希望大。。。大家喜歡。”說罷開始清唱《血染的風采》,地下人群見突然上來這麼一個極品,都睜大眼睛,豎起耳朵想看這磕巴有何絕技,待那薑軍唱了幾句,聲音忽高忽低不說,完全對不上調子,嘔啞嘲哳,愣是把一首抒情歌曲唱成恐怖音樂,下麵人群轟然大笑,噓聲震天,裏麵還夾雜著諸如:“快滾下去吧!”、“丟你先人!”、“要了命了!”之類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