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兩步並做一步,順著陡峭的漢白玉台階而上,向那宮殿疾奔,在這石階之上奔跑簡直就是望山跑死馬,好容易才來到這宮殿門前,隻見這銅門和電視上一樣,上麵布滿拳頭大黃彤彤的銅釘,門上一個桃木大匾,上書“三教聖地”四個金字,道觀之內鬆柏掩映,樓台瓦舍依山而上,層層疊疊,也不知道有多少。一個紮著發髻的中年道士正準備關門。王一毛連忙大呼:“哎。。。哎。。。師傅等一哈!”,那道士站在門內,見兩人汗如雨下,氣喘籲籲,問道:“你兩個有什麼事情?”
王一毛忙掏出紙條遞上:“麻煩師傅,我們兩個來此找一個叫鬆明的人。麻煩師傅通報一下好不好。”
那道士結果草草看了一眼,也不知看清了木有。隨手將紙條一扔,不耐煩的說道:“我教上下弟子數千,那裏有什麼鬆明鬆暗的?”說罷就要關門,王一毛、向一蟲連忙抵住。
王一毛軟言向求,那道士焦躁起來:“我都說了沒有沒有,你趕緊給道爺撒手,你這小子,賊眉鼠眼,滿臉市儈,料也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孩子,趕緊撒手!”王一毛一路艱辛,才到得此處,那裏肯輕易放棄,揚著紙條苦苦哀求:“師傅,你行行好,我師父留下的字據,肯定不會錯的。”向一蟲也齊聲哀求。
這時,在停車場掃地的大爺扛著掃把從兩人身後走進,他見是白日兩個問路的孩子,轉身躬身問那道士:“道虔師兄,這兩人我白日裏見過,不是什麼壞人,他們有何事?”
那道士一臉厭惡,掩鼻躲開一些,說:“你這阿發,怎麼如此肮髒,也不梳洗,臭死人了。這兩毛孩來觀裏找一個鬆明的人,我說沒有,他們偏是不信,哎,那啥,阿發,你來教中也有三十多年了吧,你說說,有什麼叫鬆明的人沒有?”
那大爺整日勞作,確實汗味重些,他伸手接過王一毛的字條,仔細看了多遍,有抬眼仔細盯著王一毛的眼睛看了一下,隻見王一毛眼神清澈,雖然著急,卻不慌亂。
那大爺轉過身對道士說:“的確沒有此人。”王一毛聽他如此說到,心內又急又氣,就要衝進去大聲叫喊。
那道士當頭揪住王一毛的衣領,將王一毛拎起來,王一毛拚命掙紮,可那道士看似瘦弱,卻力大無比,那裏掙脫的開。這向一蟲眼見如此,撲上去朝著道士的胳膊就是一口,那道士吃痛,嗷的狂叫一聲鬆開王一毛,掙開向一蟲,低頭一看自己胳膊上圓圓一排牙印,泊泊的往外冒血,氣壞了。
王一毛從地上爬起,作勢再上,那道士捏住他的腦袋向後一轉,一腳將他踢了出去,王一毛從那石階上股骨碌碌的滾了下去,向一蟲大驚,連忙追了上去。那大爺呆呆的站在一旁觀看,一言不發。那道士又狠狠罵了幾句,轉身招呼大爺進門,啪的一聲將門緊緊關閉。
王一毛連滾了幾十個骨碌,這才堪堪坐定,臉上擦破好幾處,鼻子鮮血長流,向一蟲連忙從包裏取出衛生紙,堵在他鼻子裏。王一毛朝她咧嘴一笑,隻見向一蟲咬著嘴唇,豆大的眼淚從大眼睛裏流了出來,拖著哭腔喊著哥。王一毛心中甚是悲苦,轉念又想:“我可要堅強,做哥哥的怎麼能讓妹子傷心。”,伸手拭去她臉上淚痕,哈哈一笑:“再哭就不漂亮了,哥哥我命硬得很,你剛才好勇敢,那一口我看大黃未必能咬出那麼深。”向一蟲破涕為笑,捶他一下:“你又胡說!”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那山門之內燈火通明,誦經聲依稀可辨。山門之前,兩個孩子互相依偎著,沉沉睡去,山穀之中,霧氣翻騰,如幻似夢。
這天夜裏,夜色出奇的濃重,這全真教所在的太乙山後坡一處懸崖之上,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鬥篷遮頭,負手站在懸崖邊上,那人全身上下霧氣朦朦,似乎從身體裏散發出絲絲黑氣,讓人總是看不清他的麵容。再看他所處的那塊岩石,乃是萬丈懸崖中間凸出的一塊鴨舌一般的巨石,上麵如同刀削一般的懸崖被雲霧遮掩,看不到盡頭,下麵乃是萬丈深淵,黑乎乎的不見其底,巨石根部生著一顆歪脖老鬆,枝幹勁道,宛如虯龍一般神像深淵,上麵掛著枯藤二三,老鬆背後的山崖之上,不知誰人何時鑿刻的三個隸書大字“觀雲台”。夜風吹過,將這黑衣男子的鬥篷吹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