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焦富家中可謂家徒四壁,院子裏麵一堆堆的草藥,土炕之上兩個小兒正在酣睡,焦富將兩個搖醒,兩個童子醒來之後哇哇大叫,齊聲喊著肚中饑餓,焦富歎了一口氣揭開瓦缸,裏麵倒出了一把米,王一毛見如此景象,心中不忍,掏出自己買的壓縮餅塞到孩子手中,那兩個小兒放在口中津津有味的啃起來。
“唉,身子受傷之後,掙不來錢,讓你笑話了!”焦富默默的點燃一袋旱煙,抽了起來。
“沒啥!”王一毛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起身將米缸裏那幾粒米倒進鍋裏,燒火做飯。一邊忙活一邊問:“焦富,這兩個孩子是你的?”
焦富搖搖頭說:“這是我哥哥的孩子,我哥歿了之後,我嫂子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這幾天寄放在我這裏,我自己家裏窮,還結不起婚哩!”說著焦富攔住王一毛,抱起小的孩子,拉起大的孩子就要出門。
王一毛問他這是要幹啥,焦富說:“恩公來了怎能讓你吃不上飯,我去嫂嫂家借些糧食!”說著不由分說,拉著王一毛朝山上他嫂子家走去。
焦富將王一毛介紹給嫂嫂,那婦人臉上心事重重,勉強一笑就轉身回屋去了。王一毛看了婦人的顏色,分明是神鬼纏身,身上發出一股土腥氣,整個人早已虛弱不堪,再看看院子四周,散落了不少新鮮的泥土,這些土呈現出深褐色,分明是屍水浸泡之後的棺木土。
王一毛心中一驚,難道這小小的山村之中竟然鬧鬼?他不動聲色,跟著焦富走進屋來。進屋之後隻見到處都是棺木土,當堂的一張福祿壽三星圖也一角脫落,掉在牆上。
那婦人強撐身子,開始淘米做飯,王一毛和焦富在灶間幫忙燒火。王一毛一邊做事一邊偷偷仔細觀察那桂花,發現她的脖頸之上竟然又深紫色的屍斑,王一毛深吸一口涼氣,心道這婦人已經病入膏肓,再不驅邪,恐怕就有性命之虞。
吃完飯,那婦人支持不住,將孩子交給焦富,簡單的叮嚀幾句,就自己去睡了,那焦富看著嫂子日漸憔悴,心焦不已。
王一毛對焦富說:“阿富,你嫂子家風水不好,易招邪物,兄弟我略懂一些黃老之術,要不給你瞧瞧?”
焦富滿口答應,王一毛將堂上三星的油畫重新張貼,收拾了飯桌,將白米飯慢慢盛了一碗,供在當堂之上,三拜九叩之後,點燃一炷香供上,口中念道:“福祿壽三星在上,弟子王一毛今日路過錦屏村,遇妖怪作祟,懇請三星保佑門庭,助弟子降除妖祟,澤佑黎民!”起身後想了一想,又叫焦富盛了一碗白米飯,上麵撒上白糖,供在鍋台之上,也上了一炷香,磕了幾個響頭,口中祝禱了一番,心想自己這可真是病急亂投醫,事急亂拜神。
做完這些之後,又要來筆墨紙硯,裝模作樣的畫起靈符來,其實他沒學過畫符,隻好在紙上胡亂畫些八卦之類的圖案,那婦人不知何時也來到他們身後,看著王一毛忙前忙後,王一毛一抹頭上汗珠,忽然轉身看見這婦人蒼白的麵容,嚇了一個尿顫。
那婦人忽然撲通一聲跪在王一毛麵前,抱著王一毛的雙腿,眼淚如泉:“小哥,救救俺丫,求求你救救俺丫!”
王一毛和焦富、孩子們上前扶起這婦人,將她安頓好之後,細細的詢問起來。那婦人眼淚汪汪,開始將近來的種種離奇之事一一將給王一毛聽。
原來這焦富的嫂子正是開頭述說的桂花,自從焦發死了之後,她一個人辛苦撫育兩個孩子,後來地被征走,這桂花就去到那錦屏山莊去掃地打雜,她亡夫的墳就在那裏,順便還能打刷一下。平日裏上班之時,就將兩個孩子托付給弟弟焦富,唉!焦富這娃娃也是苦命,身子虛弱的和婦道人家一樣,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還得靠自己接濟,焦富平常在家洗刷做飯,自己在外打工掙錢,兩個人好像顛倒了位置的兩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