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地址池巷就窩在車座上不說話了,一路上的沉默讓秦至不由得總想要發脾氣,她想到了從前,那個時候兩個人沒有錢隻能坐公交車或者打車回去。自己送池巷回家兩個人在車上依依不舍的囑咐著對方分開以後的如何照顧好自己,那時候池巷總會乖巧的靠著自己的肩膀。
而現在,她從後視鏡裏看了看池巷,現在的她們卻是死一樣的沉寂。
她覺得池巷的樣子分明就是恨不得馬上逃離自己,是在想那個T麼?還是別的誰?她揣測著時不時看著池巷慘白的臉色又有點心疼。
“你家哪個單元幾樓”看著池巷快要睡著的樣子秦至忍不住開口。
“你停小區門口我自己能回去”池巷忍著襲來的倦意。
“我不想聽你廢話”
“三單元五樓”
車子停在了樓下秦至下車打橫抱起池巷,她覺得這個女人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會消失在生命中一樣。池巷沒有反抗她腦袋空蕩蕩的,今天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了讓她措手不及。
接過池巷手中的鑰匙,秦至開了門按下燈的開關那一刹那房間裏的陳設讓她的心揪著。
“你說我們家裏什麼樣子好啊?小池”
“當然要粉色啊,一切都是粉紅色的!!!”
“可是我覺得藍色也好看”
“那就都藍色的!嘿嘿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家裏就布置成什麼樣子!”
不由得回憶起當年兩個人靠在一起討論家裏裝修的場景,看著被風吹起的藍格子窗簾,看著房間裏的陳設,秦至覺得很親切。不自覺摟緊了懷裏的人兒,朝著臥室走去,開了燈她輕輕把池巷放在床上,撇到了床頭櫃上擺放的合影,那是她們第一次旅行,她還記得池巷開心得掉眼淚的樣子。
“我走了”秦至背對著池巷點了一支煙緩緩開口。
“不送了”池巷閉上眼睛壓抑著情緒。
“恩”好像很多話哽在喉嚨,因為池巷的冷漠她無從開口,於是沉默著離開。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池巷的心好像跌進了深深的穀底,朝思暮想的人終於從夢裏和回憶進入到她的生命裏,可是為何命運捉弄,原本相愛的人現在要比陌路還要殘忍?她撐著身體從床上爬起來,拖著疲憊的靈魂朝著浴室走去。
整個人陷在浴缸裏,思緒好像飄離了身體,一切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她不知道自己泡著多久了,看著鏡子裏自己脖子上身上那一片片的痕跡她覺得這一刻比起肉體的疼痛心裏更難過。
她不再憐惜自己了隻是純粹的發泄,自己終於也淪為一種發泄的工具了是嗎?
撐著浴缸的手突然鬆開,池巷任由自己沉到水裏,那一刻她想逃離這個世界,想要不用去麵對之後的日子。
當水透過鼻子吸入身體裏時候,人本能的求生欲望讓池巷掙紮著從浴缸裏爬起來。是,她的靈魂想要逃離可是現實的種種,求生本能讓她選擇了硬著頭皮麵對。
穿好衣服,從浴室裏走出來池巷看到客廳燈還亮著走到門口想去關掉然後回到臥室好好睡一覺,手搭在了開關上從房門外傳進來的煙味卻讓她的動作停在了那裏,她推開門看到秦至坐在樓梯口腳邊是滿地的煙頭。
她靜靜注視著她,眼裏擎著淚水。
“還有什麼事情嗎?”池巷忍住了難以抑製的情緒,淡淡開口。
“沒有”隨手丟掉剩下的煙盒,秦至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頭也回的離開。
池巷靜靜注視著她離開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那些山盟海誓的回憶追隨著秦至的腳步,一寸一寸抽離自己的生命了,她捂著胸口疼的難以呼吸。
來不及告別來不及多留戀一點。
她走過去撿起秦至丟在地上的煙盒看到還剩下了一支煙。
樓下車內,秦至懊惱的砸著方向盤,如果那一刻說我想你會不會兩個人不會這樣不歡而散?如果對她稍微溫柔一點她是不是就不會對自己如此抗拒。
腦海裏是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她忽然想到了項鏈,於是不敢耽擱急忙開車往回趕。
會所,房間,淩亂不堪的床褥。丟下外套秦至慌亂的翻找著,掀開被子一道道血跡刺痛了她的眼睛。
對不起,她在心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