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戰旗蔽空。
遠處那座巍峨的城池像一頭奄奄一息的巨獸。
火光漫天，繁華的宮室付之一炬。
血流成河，空氣中全是硝煙和鮮血的腥味。
這樣的畫卷下，男人沉默的背影宛如神祉，站在高處遠眺著那垂死的國家。
莫執被殷墨陽緊扣著手腕，他的力氣很大，但力道卻很巧妙的控製住，沒有讓莫執覺得疼痛。
他的側臉依然讓人覺得高深莫測，唇角那一絲涼薄的笑意，讓莫執有些搞不懂。
他到底是在欣賞自己的戰績、還是在……憑吊。
憑吊？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這個男人怎麼看，都是親手毀滅秦國的人，他為什麼要憑吊？
“你……是不是跟秦國有仇？”莫執小聲的問道。
殷墨陽側頭看了她一眼。
夜風中的莫執黑發飛揚，看起來單薄得惹人憐惜。
“沒有。”
他抬手，掀起黑色的戰袍，將莫執攬到身側。
莫執的頭頂剛到他的心口。
這身高差，不要太萌。
他上身穿著一件貼身的玄色軟甲，莫執微微抬眼，看著這人冷漠的下頜和邪笑的唇。
“十三年前，你才這麼大，像一個冬瓜。”
莫執滿頭黑線：“有你這麼比喻的？你這變態居然跟一個小嬰孩提親……你、嗯？”
等等等等，莫執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個……殷王爺啊……”
殷墨陽低頭看著她道：“你可以叫我殷墨陽。”
“咳，叫什麼不重要，我是想問……您、老人家幾歲了？”莫執小心的問道。
男人的年齡應該不是秘密吧？
十三年前他親自上門，看了小公主一會兒就提親了，然後每年小公主生辰，他送來的奇珍異寶盈滿宮室。
這麼看來，十三年前，他就已經殺伐決斷、大權在握了。
可是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也就二十歲上下。
那十三年前，他才七八歲吧？這麼小就懂得給自己討老婆了？
要不要這麼早熟啊？
殷墨陽仿佛聽到了很好笑的問題，他唇角的笑意第一次帶上一絲“人情味”。
他低頭問：“怎麼，終於開始關心夫君的個人問題了？”
“……我已經毀婚了。”
“婚不婚輪不到你說了算。”殷墨陽邪魅的一笑：“如今殷國的國君，是我的侄孫。”
“什、麼？！”莫執嚇了一大跳！
侄孫？！
雖然皇家的輩分一般差距很大，因為皇帝女人太多，說不定五六十歲還有孩子出生，但是相差了兩輩這也太驚悚了。
不過莫執轉念一想，據傳聞他是青冥大陸煉魔天賦第一的人，而且功法高強，說不定年齡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最後再看一眼吧，天亮之前拔寨啟程，你就要遠走他鄉了。”殷墨陽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感歎。
莫執撥開一絲縫隙，從他戰袍裏看著遠處坍塌的城池，不知為何，心裏泛起一股酸楚。
或許是小公主殘留的不舍。
“撲啦啦……”一陣密集的振翅聲突然從天邊響起。
殷墨陽一把按住莫執的後腦，將她扣在自己身上。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