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峽穀的森林異常繁茂、冬天的時候更加潮濕。
雲遮霧繞、水氣迷漫。
裏麵原本就難以見到天日,此時寒風朔雪、披霜結冰,整個大峽穀看起來就像一條白茫茫的巨大地縫。
“莫執,逃有什麼用?不如回頭我們坐下來談談?”夜白冷笑著說。
莫執落在山崖上,咽下一口血,也笑道:“夜白,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我看你比上次見麵的時候厲害了很多……想必是找到什麼捷徑了吧?”
夜白勾了勾唇角:“跟你一樣的方法而已。”
跟自己一樣?莫執沒反應過來——難道夜白也有個厲害的師父?
“殷墨陽怎麼讓你變強的,你還不知道嗎?”夜白狂暴的一刀劈來,山巔被他的氣勁震得亂石飛舞。
巨大的石塊砸入山崖下的密林,驚動了不少窩在巢穴裏的妖獸。
殷墨陽讓自己變強?他是想說與殷墨陽同修吧?
莫執冷笑道:“讓我猜猜看,莫非你找的對象是——夜芝瑤?可以啊,那樣的老女人你也不挑食。”
夜白不置可否,心理攻勢對他倆都沒什麼作用。
所謂誅心,無非是選擇最讓對方痛苦的方式、言語、行動來報複。
人有七情六欲,沒有人能說自己絕對無心。
可是他倆都是經曆過太多生死存亡、利益傾軋的人,早就懂得這種套路、一般的心理攻勢根本沒用。
夜白的刀很沉,莫執那細瘦的胳膊架不住他的力氣。
兩人從山崖一直打下來,氣勁橫衝直撞,在峽穀中發出悶雷一般的隆隆聲響。
“夜白,你打擾到這裏沉睡的東西了……”莫執冷笑著咬牙切齒的說道。
此時她被夜白的雙刀壓在一塊巨石上,後背被咯得生疼。
“這裏棲息的妖獸都能為我所用,你不該害怕嗎?”夜白湊近她的臉,壓低聲音道:“夜國的都城可比這裏繁華多了,當皇後難道不比一個小王妃更有地位?”
“地位?能吃嗎?”莫執冷笑著抬起膝蓋頂住他的腰際,防止他整個人壓上來。
夜白眯了眯眼:“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殷墨陽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以前可是個利益至上的人,怎麼重活一世,性子都變了?”
“變的是你吧,夜白——不對,你從來就沒有露出過真麵目,根本談不上變不變。”莫執用力的在他腰上一頂,抽身逃出他身下。
兩道狂暴的刀鋒襲來,斬斷了莫執耳畔的一縷黑發。
“……你說得對,莫執,你從來沒見過真正的我。”夜白冷冷的說道,一步步踩在雪地上,朝她走來。
“我也曾經為了你出生入死……”他自嘲的笑了笑:“可惜你卻不為所動。”
不為所動?
莫執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希望我怎麼動?把命都賠上了,你還要我怎麼動?”
夜白突然狂暴的衝過來,一刀插在莫執臉頰邊,刀鋒帶著決絕的殺意沒入山壁。
“莫執,你中彈墜海,來到這裏,你難道沒想過我怎麼來的?”
他的身體裏,似乎醞釀著滔天的怒火。
莫執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跟著你,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