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陽沒有說完後半句話，不過莫執隱隱猜到他想說什麼。
他厭倦了鎮守墨陽的生活，他在凡俗欲界根本沒有對手。
對手權謀無雙又怎樣？
他的強大，可以一個人就毀城滅國、可以屠戮天下。
再多的權謀暗算又能傷到他多少？
他懶懶的躺在墨陽的王府，聽風觀雲，把萬裏之外一個小公主的成長當做唯一有樂趣的事情在期待。
這樣的生活，多無聊？
看看他幻化的黑色巨龍，碎天裂地、撼動河山。
上能騰躍於蒼穹、下能龍嘯萬裏。
墨陽再大再好再富足，也隻能讓他淺淺而眠。
“殷墨陽，我想問你，你是怎麼轉移神魔巨獸的？”莫執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涼風拂麵，他的皮膚微涼。
“你要做什麼？”殷墨陽看了她一眼，也猜到了她的打算。
“你說呢？”
殷墨陽搖了搖頭：“不要輕易嚐試。”
“為什麼？”
“……你知道我年少時，為什麼去紫寰宮好幾年嗎？”殷墨陽冷笑了一聲，對當年的事情記憶猶新。
“……難道跟神魔巨獸有關？”
“對。”他點點頭，笑道：“那時候的我，全天下都不在眼裏，神魔巨獸又怎樣？我一樣不放在眼中。”
他緩緩的述說。
那時候的少年，位高權重、淩駕於眾皇子王爺之上。
鮮衣怒馬、輕狂桀驁。
飛煙踏碎白骨、旌旗蔽日、鋒芒橫掃。
也就是那時候開始建立如晦宮，將神魔巨獸從皇陵地下移出來——因為國君無力控製，如果巨獸發起瘋來，皇陵國都第一個毀滅。
殷墨陽嚐試著馴服巨獸，可是巨獸的力量讓他知道了什麼叫做洪荒太古之力。
“馴服是不可能的，那是隻能毀滅、不能臣服的物種。”殷墨陽輕笑：“可笑，八國還把巨獸當做自己國家最後的屏障……殊不知一旦放出巨獸，最先毀滅的就是自己。”
“那就是一個威懾而已——大不了同歸於盡的威懾。”莫執輕笑。
“沒錯，所以我並沒有讓巨獸沉睡，我隻是跟巨獸做了一個交易。”殷墨陽想起以前的歲月，忍不住笑了起來。
“什麼交易？”莫執忙問道，原來巨獸有腦子啊！
有腦子就好辦了！這世上沒有不能溝通的事！如果有，那就是條件還沒談妥！
“巨獸常年被封印，力量被符咒侵蝕，這種侵蝕其實是一種‘毒’，它要我幫它解毒，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毒轉到我身上……”殷墨陽說道。
難怪當時他差點死掉！
“……你那時候覺得自己不會死是吧？太無敵了想試試死亡是什麼感覺？”莫執陰沉沉的問道：“不如現在我捅你兩刀，讓你體會一下瀕死的感覺？”
“哈哈哈哈……”殷墨陽被猜中心思，朗聲笑著說道：“現在不敢了。”
莫執沉默了，她肯定沒這個本事承受巨獸的毒。
“所以，巨獸要麼就讓它繼續沉睡、要麼……就毀滅了吧，不過要毀，就要將所有的巨獸都毀了，才能維持平衡。”殷墨陽搖了搖頭。
他已經放棄了這個念頭。
“莫執。”他的聲音淡淡的傳來：“在見到你之前，我對這凡俗欲界，已經放棄了努力，就這麼維持現狀就行了，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