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頗有點豪邁的感覺,說:“這畫是我們老板收藏的,具體是咋來的,我也不清楚,我們老板早就死了,剩下個老板娘天天壓榨我們。”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前台看,估計那邊站著的那個胖女人就是她嘴裏壓榨他們的老板娘了,不過她眼神裏有點忌憚,估計是確有其事,不像是跟我們瞎咧咧的。
成哥起身走到那幅畫的邊上,足足盯了好幾分鍾之後,老板娘有點不樂意了,“你個老光棍,盯著老娘看啥看,滾一邊去!”
“成哥……。”我叫了他一聲,卻完全沒啥動靜,成哥的眼睛還是盯在畫上,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像是入了神。
“哐當!”前台站著的胖老板娘拿起台上的煙灰缸猛的往台上一砸,成哥立即回了神,轉身笑著對我們說:“你們看這幅圖,樣子有點怪哦。”
我起身過去瞄了一眼,畫並不大,黑白色的底紋,裏麵三三兩兩類似樹根的東西盤繞在一個人的身上,看著看著都感覺樹根要從畫裏爬出來似的。
被纏繞的人根本看不清長相,黑暗中似乎還有一個人的輪廓,不過看不清楚,就是這麼一幅圖被放在招待所的大廳裏,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成哥又看了幾眼,笑著說:“不看了,不看了,這圖裏有鬼,再看要被勾了魂兒。”
大頭出奇的說了句:“怕是不看也要被勾魂兒。”
成哥幹笑著回了位置,挨著女服務員坐著,她繼續說:“勾了魂兒倒不會,就是容易讓人犯錯。上次的幾個小年輕就是看了這圖,吵著鬧著非要去找那蛇柏,結果現在都還沒出來,你說這圖是不是容易讓人犯錯?”
我笑著說:“自己要去誰也攔不住,怎麼能怪圖?”
那女的笑著說也是,拿了根抹布在手裏甩了甩,說是去後廚幫我們催催菜,一個人起身走了。
“看來這九頭蛇柏肯定是在這裏沒錯了,倒是這路不好找哦。”成哥對我說。
我遲疑了一下,說這女服務員竟然啥都知道,蛇柏的大致位置肯定也清楚,到時候問問不就知道了?成哥連著點頭說是,等菜上齊了,又提了兩瓶酒,叫我們回房間去等著,他去找那女的勾兌一下。
大頭跟我都沒異議,提了酒菜回了房間,成哥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說那個女的答應了,等我們出發的時候找個娃娃給我們帶路,不過隻能帶一小段,後麵還得我們自己走。
我說既然是帶路,為啥隻帶一小段路,又不是不給她錢,結果成哥說:“那女的說後麵半截路鬧鬼,小娃娃跟女人都不能去,隻能帶一小段路。”
一夜無話,一天的奔波,我累到不行,早上醒來的時候,那女的挺熱情,為我們準備了早餐,又叫了個小孩子過來,說是給我們帶路的,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那小孩就直喊累,說快要到地方了,末了一指前麵的山坳,說:“就在那兒。”
我一看,那山坳平平無奇的,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不過既然他說在那邊,肯定錯不了。我摸了摸那小孩兒的頭,說:“你回去玩吧,幫我們謝謝你姐哦。”
那小孩子肚子頂著衣服,挺萌的,撅著嘴巴,一把將我的手拉下來,說:“什麼我姐啊,那是我媽!”
我愣了一下,哭笑不得,敢情是母子啊,還真沒看出來。
小孩攤著手,對我說:“看著給吧。”
“給什麼?”
成哥笑著走過來,掏了一張一百的給他,小孩這才蹦蹦跳跳的往回跑,我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小孩帶路也要收錢的啊,敢情那女的也是要收錢的!
我們三個笑了笑,給小孩子錢,總比被那老小子坑好,二話不說的就往山坳裏走,我注意到山坳的後麵有座山,看樣子應該就是那裏了。
一路上倒是也沒有那女的說的那麼恐怖,鬼是沒見著,樹倒是看了不少,加上雲霧繚繞的,讓人還有點飄飄欲仙的。我們一路走,越走越覺得奇怪,一路上樹是不少,但是明顯有人來過的痕跡,而且感覺就在一天前。
一些低矮的擋住路的灌木被人一刀砍成兩段,倒在一邊,看樣子有人捷足先登了。
成哥說要加快腳步,別讓人搶先了,畢竟蛇柏就一顆,錯過了就沒機會了。我其實心裏挺疑惑的,一棵樹如何就能救我的命呢,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理,或者說是什麼邏輯。
但已經到了這裏,我沒理由再回頭,現在連老李都死了,估計下一個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