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猛的抬起頭,像是使盡了渾身的力氣,他的表情變得異常的猙獰,看著我們的眼神像是能迸出火花來!
“桀桀。”
他笑了。
嘴裏的水不斷的流了出來,粘黏在他的嘴角和手臂上。
他看著我們,嘴角掀起一種詭異的弧度。
多吉愣在原地沒有動彈,而我的手已經快要被張了抓出血來了。
“我又回來了,我又回來了!”
哈桑連著大喊了兩聲,然後整個人一下子焉了下去,頭部“砰”的一聲撞擊在審訊椅上。多吉愣了大概五秒才反應過來,也顧不上他說了什麼,衝上去就將哈桑的頭抬了起來,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誰回來了?”
盡管多吉用力的嘶吼著,但哈桑這一次真的是軟成了一團泥,任憑多吉擺布,絲毫沒有反應了。但多吉的手鬆開的時候,哈桑的頭部再一次“砰”的一聲落到了審訊椅上。
“怎麼回事?”我急忙站起身來,甩開張了的手,問道。
多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越過審訊室的鐵柵欄,跑到哈桑的身邊,直接用手放在的他的鼻子前麵。我看見他的眼睛還是睜著,但是卻沒有呼吸,我以為自己感受錯了,又挨近了一點,他的確沒了呼吸。
“死了?”我愣在原地,喃喃自語道。
多吉一聽,一把將我推開,按在哈桑的脈搏上,他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吼道:“快,快打120。”張了慌慌張張的把手機摸了出來,撥通了120的電話,“喂……。”
張了一時間竟然沒能說出話來。
“喂,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我……我們這裏死人了。”
我真不知道張了為什麼會這麼說,也許是心裏認定哈桑已經死了,也許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多吉一把搶過她手裏的電話,道:“喂,120嗎?快派一輛救護車到東布路派出所來!”
二十分鍾以後,當救護車來的時候,正式宣告了哈桑的死亡。
我們回到了審訊室裏。
三個人並排坐著,我不知道這個審訊筆錄應該怎麼寫了。是我們用刑將他逼死了,還是說他由於過度的驚嚇加上幾天沒有吃東西而猝死?
這個結論誰也不敢下。
小陳在一名獄警的幫助下直接將哈桑的屍體送到了停屍房,他走的時候一直看著我和多吉,這令我感覺到一種難言的恐懼。
良久。
“接下來怎麼辦?”我終於還是開了口。
“先通知家屬吧。”
“死亡原因呢?”我想了想,決定還是要問清楚,至少要有一個一致的‘口供’。
多吉的眉頭深皺,想了很久,說到:“絕食,猝死。”
簡答的四個字讓我不想再說下去,張了這個時候忽然起身走了,表情還是一臉惶恐和不安。
我簡單的收拾了水平還有審訊椅上的水痕,然後拿著審訊筆記本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留下多吉一個人對著強光燈坐著。
“怎麼會死了?”我始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即便是三天沒吃飯也不應該死啊,因為他吃了王林那麼多的血肉。
“還有他為什麼說自己又回來了?”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我沒有回宿舍,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在翻看那些照片和羅菲菲的詢問筆錄。但我看到一條羅菲菲的詢問筆錄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羅菲菲的口述裏麵,也有一句,“我又回來了。”
筆錄到此徹底的斷了,這可能是當年全部的筆錄了,其中斷斷續續的劇情讓人有些想不明白,足足二十年了,這似乎已經保存得足夠好了,但還是缺了幾頁,至於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我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些筆錄裏麵的“我”,不是我眼前的多吉,更不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認為這裏麵的警察可能是大頭、或者斧頭公司的某個人,可是我錯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爹韓嶽。筆錄的後半部分是由我爹寫的,前麵可能是詢問,別人在記錄,而後半部分則是我爹的筆跡,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錯不了了。
我驚得說不出來話,愣愣的看著多吉,將筆錄放回到小桌上,手不自覺的拿著酥油茶喝了一大口,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個時候,多吉忽然起身,朝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