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剛才的情景,我呆滯了好一會兒,多吉一邊拖著我往家走,一邊寬慰我是因為緊張過度而產生了幻覺,緊接著我帶著濃濃的俱意離開了祭祀台,回到了家裏。
我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可是沒想到,這僅僅隻是個開始!當晚,我就做了一個噩夢。在睡夢中我仿佛聽見一陣笑聲從木桶裏傳來,於是我睡眼朦朧的來到井邊。月光皎潔,我看見一個六歲的小女孩,紮著兩個羊角小辮,穿著紅色的連衣裙,正趴在木桶沿上朝著我做鬼臉。
這個小女孩我見過,就是傍晚我在木桶邊看到的那個小女孩,在夢中我沒有現實中那般害怕,我問她:“你是誰?”
小女孩隻是不停地笑,手中撥浪鼓兒搖的咚咚響。於是我又問:“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家媽媽呢?”
小女孩向我招手,我走到她的身邊,她指指一塊空地,貼著我的耳朵說:“我媽媽就在這地下,噓,輕點,別吵醒了她。”
我心中奇怪,問:“你家住在這下麵嗎?”
小女孩天真的說:“是啊。”
我伸出手去摸那個小女孩的連衣裙,涼涼的,軟軟的,似有似無,卻很是幹燥,不像是從土裏出來的,我就說:“這土裏都是潮濕的,你身上怎麼是幹的?”
小女孩不解的望著我,說道:“沒有啊,這裏是我家,怎麼會潮濕呢?”
此時月已偏西,這半露著的大木桶完全籠罩在茂木的陰影下了,我隻看到黑漆漆的一片,還是像白天那樣都是土覆蓋著的。我凝望著小女孩,她的臉很白,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氣。我問:“你一直都住在這裏嗎?”
“是啊,都住了幾十年了,從來沒有人陪我玩,我孤單的很,傍晚我叫你陪我玩,可是你卻不理我。”說著,小女孩委屈的低下了頭。
聽到小女孩這麼說,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中突然一熱,於是我抓起小女孩的手,認真的說:“我現在陪你玩吧?”
小女孩眼睛一亮,臉上充滿了欣喜,可是刹那間又低下了頭來,低聲的說:“媽媽知道了,會罵我的。”小女孩雖然這麼說著,但她突然緊緊握住我的手,又說:“就是罵,我也不怕。”
“你媽媽還睡著嗎?”我問。
小女孩無邪的 點了點頭。
我又忍不住好奇,說道:“可以帶我去你家裏看看嗎?”
小女孩不放心地朝木桶裏看去,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除了土還是什麼都沒有。她似乎是害怕,握著我的手,緊了又緊,終於下定決心,說:“咱們是朋友,當然可以了。你要輕聲寫,我媽媽有些嚴厲。”
我從來都不會想到,這木桶裏的土下麵居然還藏有木質的梯子,我們手拉著手沿著階梯往下走,小女孩躡手躡腳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我好奇地朝四麵張望著,可惜周圍都是黑漆漆的土,什麼都看不清楚,隻是感覺裏麵很大,偶爾有風聲在耳邊嗚嗚地響。
突然間聽到一聲女人的咳嗽聲,我感覺到拉著我的手的小女孩在劇烈的顫抖著,“媽,媽......”,我正要問她怎麼回事,卻感覺到手上一空,我伸手想去拉她,卻發現她憑空消失了,四麵空空寂寂,隻有黑暗。
我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後我感覺腳下的土像是有了生命似得拚命向我湧來,企圖要把我掩埋在這土裏,慢慢的漫過了我的膝蓋。我於是沒命的向上跑著,企圖掙紮開,可是腳下一空,原先的梯子竟消失不見了,我一下跌坐在土上,我大呼救命,可惜那土悶住了我的聲音。
我於是向上掙紮,企圖擺脫這困住我的土,慢慢的這 土漫過了我的脖子,我在絕望中掙紮,不斷的掙紮......
而夢的另一邊,天已經是早晨了,多吉在我家門口等著我,可是等了好久,馬上就要上課了還是不見我出來,於是他有些著急了,他匆忙走進我家,正好看見我媽媽,於是他問:“阿姨,冰子是不是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