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看著她笑,他自己卻不知道。
她放下筷子,抬頭看著他。
他回過神,“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嗎?”
“你老盯著我看,我可吃不下。”
這是她回到王府,第一句帶著情緒的話。不管說的是什麼,他心裏都樂開了花。“那我不看你,你多吃些。”
“嗯。”
適逢太平,國事順暢。皇帝總喜歡出宮與大家一起聚一聚。
在大家玩的盡興之時,皇帝突然道:“本來今日閑趣,不談國事。不過趁大家都在,並無外人,有一件事,還需拿出來問問大家的意思。”
所有人整暇以待,看皇帝要拿什麼國事來商議。
“千源國近期很不老實,在西南邊城一帶頻頻騷亂。雖說我大乾並無甚損失,但如此頻繁,他日必有大亂。朕想聽聽你們的想法。”
如此詢問,無非是戰與不戰的問題。西南一帶的地理位置何其之遠,就算調動最近的大軍前去鎮壓,依然算得上是興師動眾。並且,正值太平時期,如此輕易發動戰爭,勞民傷財,成本太高。但若不戰,他們頻頻進犯,也是一處痊愈不了的小傷口,撕心裂肺的痛楚倒沒有,隻是隨時都會隱隱作痛,也讓人寢食難安。
眾人思索片刻,說了些自己的觀點,其中主和的人較多。
皇上特意看向玉暖:“你的意思呢?”
“明犯強乾者,雖遠必誅。”
她的意思,不僅要打,還要打得讓他們三代以內絕不敢再犯。
皇上不動聲色,:“那依你之見,該由誰出征討伐?”
“我。”
七王爺一驚,“不可。”
征戰之事絕非小事,除了要打勝仗之外,很容易使自己深陷圇圄。更何況,他好不容易把她追回來,還沒來得及穩固感情,就去征戰,要是有個萬一,後果不敢設想。
皇帝豈會不知他的意思,“好,就這樣。不過,在出征之前,尚有一事需要提前辦了。朕明日早朝,會昭告天下,賜婚七王爺與玉暖。”
玉暖淡笑著,不疾不徐道:“多謝皇上體恤,不過婚姻之事可早可晚,不急於這一時。出征之前先去完婚,勢必會影響我行軍的心緒。等大戰回來,再成親也不遲。”
七王爺沒有說話,他暫時猜不透她這番話裏包含的意思,隻說了時機不對,卻沒有說樂意嫁給他還是不樂意,如果要指婚的對象不是他,她是不是也可以同樣毫不在意。
她的作戰能力,皇帝早就領略過,隻是那時她與七王爺長辭,為她師兄進了軍營。此事一直瞞過了七王爺,眼睜睜看著七王爺意誌消沉形容憔悴的一個人沉淪這麼久。為此,皇帝一直深感愧疚。今日,既然她隻是不同意成親時間,卻沒反對賜婚這件事,那他就順手推送給七弟一個人情。“那婚暫時不成,賜婚還是明日吧。”
“全憑皇上做主。另外,關於征戰千源國一事,我還有一個請求。”
“講。”
“七王爺與我同去。”
皇帝一愣,七王爺卻滿心歡喜。能與她同行,他求之不得趨之若飴。
“七弟以為如何?”
“臣弟樂意之極。”
“哈哈,好,朕允了。”這一戰,他百分的放心。更何況,有荀自羲在的戰場,就沒有打不勝的仗。
阮竹站在老遠聽著,實在捉摸不透,王爺好不容易把玉姑娘請回來,床榻還沒捂熱,她就要去打仗。他更不明白,王爺剛剛痊愈,身子還很虛弱,她為何要拉王爺一起去打仗,那樣惡劣的環境,王爺能受得了嗎?
眾人散了,七王爺看著玉暖,笑得很開心:“你今天能邀我一起出征,我很開心。”
她笑著,“你以為你的身子完全好了嗎?”
“什麼?”
“你的毒是全清了,但身體內髒受損,仍需要醫治。”
他突然了然,她提出出征,並不完全為了揚我國威。
“麒麟藥天下稀有,隻有千源國產,一年也產不出三五株。這種草,比他們皇帝的命還珍稀,唯一能得到的,就是搶。所以,我這次出征,是帶著很明顯的私欲去的。”
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她行軍打仗,為的是給他搶藥材。不過,他很高興,很感動,她說,他是她的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