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坐在白水寒的旁邊,聽他一直講話,我能感受到他的悲傷,他的無奈,他說自己好不容易看母親從過去的傷痛中走了出來,實在是沒有辦法去勸母親重新再接受皇埔睿,那會讓母親想起曾經那種痛苦的往事,可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父親沒有求生意誌,一心求死,他又於心不忍,所以這對他來說是個兩難的選擇,不管怎麼做,總有人會受到傷害,而且那個人還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
的確,這選擇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殘酷的,我看白水寒哭的那麼傷心,也的確是心疼,於是就從另外一個角度來勸說他。
我跟他說即使皇埔睿跟他母親和好了,可是當初的傷痕仍然會在,兩人無論如何再回不到從前了,而且,一個是人,一個是狐,本來就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皇埔睿這種情況,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事已至此,我對白水寒也不想再有任何隱瞞,所以就將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還跟他說了孟婆是我的好友,地府也沒有那麼可怕,皇埔睿此生並沒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而且作為帝王,也確實做了幾件有助蒼生的事情,所以不會受什麼苦,來生也必定會投個好人家。
之所以會有轉生來世,過奈何橋要喝孟婆湯,就是因為要人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若人人都糾結在過去,那無疑是非常痛苦的。
聽我說完,白水寒的臉色才好了一些,不過他請求我,等皇埔睿投胎之時,告訴他投的是那一戶,畢竟這是給了自己生命的人,隻要確定他過的好了,他才能真正的心安,這事情對孟婆來說隻是舉手之勞而已,我自是答應了。
正在這時,有太監來報,說皇埔睿不行了,要宣白水寒過去,我怕他一個人受不了,便陪著他一起,到了皇埔睿的寢宮裏,床前跪了一地的太醫,太子也跪在地上,皇後則坐在床頭,掩麵而泣,不似作假,看的出來,她對皇埔睿有很深的感情。
別看她貴為皇後,母儀天下,六宮無妃,兒子又是太子,是天下女人羨慕的對象,在我看來,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好容易遇到個癡情的男子,可那個人放在心上的人卻不是她。
皇埔睿看起來氣色並不是非常的糟糕,我知道這隻是人們所說的回光返照,黑白無常已經在旁邊等著了,看到我過來,衝我揮了揮手,我也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皇埔睿發現我們過來,開口讓白水寒坐到他身邊去,皇後起身把位置讓出,白水寒坐了過去,皇埔睿伸出手在白水寒的臉上撫摸著,並且說自己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沒有好好照顧他,也不是一個好丈夫,辜負了荷妃,也辜負了皇後,皇後聽了這話,更是哭的傷心,原來在他心裏什麼都是知道的。
黑白無常已經準備去勾魂了,我知道規定的時間已經到了,皇埔睿請求黑白無常再給他一點點時間,我示意黑白無常再多等一會兒,黑白無常便示意他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