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城悶聲接下這一招,受痛躬身。我沒等他反應,手臂曲起一個肘擊扛在他右側動脈上,趁他縮頸的時候順勢滑起用肘尖猛擊他後脖三下!這貨很耐打地晃了晃腦袋,此時我整個人已經到了他身後,一個手砍切下去,他很幹脆地滾地上暈了。
史元香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愣在原地,我讓她去儲藏櫃裏找封箱膠帶過來,她二話不說轉身就去了。
有些滿意於史元香的聽話,但心底的疑惑卻越來越重,我總覺得有些事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從參加聯盟交流會踏進呈洋大廳的那一刻起——不,也許更早以前。
用膠帶把餘城捆在椅子上捆了個結結實實,我接了一桶冷水毫不含糊地舉起來往下一傾把他整個人嘩啦啦從頭澆到尾,再附贈兩下重腳。
他歪垂著的頭動了動,卻不言不語閉眼裝死。
“你小子給我說話。”我皺眉拍了拍他被水打濕的臉頰,像打小狗一樣啪啪響。
他完全沒動靜,賴在椅子上繼續裝。
我也不勉強,隻是讓史元香拉好客廳窗簾坐沙發上去,自己把腰間的水果刀拿出來用衣服擦了擦刃,小指夾著刀柄卷起了餘城左腿的褲腳。
餘城看上去像個十七八歲的嘻哈青年,因為長期宅在家裏很少出去,皮膚倒是細白,看上去家境優渥,沒吃過什麼苦的樣子。
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猛地扣緊他的腳後跟防止掙紮,我毫無預兆地就在他小腿上戳了一刀!刀尖從小腿肚直接穿了過去!
餘城兀地抬頭大聲慘叫,我鬆了他掙紮得厲害的腿任那把水果刀紮在他腿上,回身割了一塊黃膠貼他嘴上把他大喊的聲音死死封住,看他使勁嗚嗚嗚卻說不出一句話的可憐模樣。
蹲下去用膠帶把他膝蓋骨前和腳腕貼幾圈綁住,我慢慢把刀拔出,帶出一刃口的血。
刀刃上的血和從傷口中流淌滴落在地板上的血彙在一起,我沒有浪費時間。動了餘城等於打草驚蛇,段先生今天不在院子裏肯定不是偶然事件,說不定跟餘城有極大關係,我不清楚他們有什麼後手,隻能先抓緊時間從吳申月那裏問出點東西。
“小月,我隻問你三個問題,你隻需回答是或者不是,知道或者不知道。明白的話給我反應。”
客廳裏的水果籃驀地飛起又“啪”地一下砸在茶幾上,裝在裏麵的水果劈裏啪啦滾了一地,嚇得坐在沙發上的史元香小臉蒼白。
收到吳申月同意的信息,我當即就開始提問:
“你知道你的屍體被段國然藏在哪兒了嗎?”
在米白色瓷板上蜿蜒的血液被憑空攔截,漸漸繪成歪歪扭扭的字跡在餘城的腳下鋪開。
餘城驚恐地睜大眼睛,十個腳趾痙攣般抽搐了起來,整個人將椅子掙得直晃,如同被困的野獸瘋了一樣地開始掙紮,最後椅子不小心被他歪過邊嘩得側翻,他腦袋往地板上咚地一磕,突然就老實了。
椅子下被覆壓的血跡絲毫不受影響的順著字跡行走,男人胸口急劇起伏,像牛一樣從鼻孔裏汲取緊張掙紮時不慎消耗的大量氧氣,一句嗚咽都出不來了。
——不知道。
這是吳申月的回答,卻在我意料之中。
正打算開口問她另外的問題,那本來半凝固的痕跡被新的血液覆蓋,居然延伸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箭頭,直指餘城。
——他可能知道。
……這可在我意料之外了,我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
吳申月給了我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直覺。
沒等我回答,那血跡又動了。
——相信我。
我愣了半晌沒說話,隻是把視線給了餘城。
他躺在地上一邊喘息一邊盯著那些憑空冒出來的血字,壓根沒注意到我,直到探看腿上的傷口時,他眼角的餘光才發覺了我冰冷的視線。
還沒等我說話,這貨就眼睛一亮朝我猛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段先生的藏屍之處。
“你真的知道?”
餘城點頭更猛了,幾乎要把自己的腦袋晃成一堆扭曲的馬賽克,以此來證明他確實掌握著這一消息。
我蹲身與他對視,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
“不準亂喊亂叫,不準亂動,否則就去死,明白?”
餘城重重點了一下頭。
我撕開他嘴上的膠布,他疼得呲牙咧嘴但硬是忍住沒喊出來,看來我的話已經成功威脅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