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節:戀發露西卡(1 / 2)

露西卡最近總是做一些模模糊糊的夢。

比如說大片大片的血和殘肢,以及女人不長不短的黑發,還有小麥色肩膀上留出一道溝壑的疤。

以往她總在夢過後將那些記憶掃除得幹幹淨淨,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偏偏保存了印象最深刻的部分。

她想,或許是因為裏麵有她夢寐以求的頭發。

而在今天下午,她領著一批人找到了自家老板的弟弟,以及滿地的血和他在鐵盤中堆成小山的手指腳趾。

她想起了最近的夢,呼吸慢慢急促起來。

很久以前她就發現她擁有一種預知未來的能力,能夠在夢中的碎片中尋找到未來的情景。年幼的時候這種能力尚未被她重視,常常是在事發之後她才能勉強想起一些零星的東西。

她很少做夢,但是一旦做夢,夢境中的幻境一定會被現實兌現。

這次也不例外。

露西卡想起在夢中屢次撫摸卻總是與自己的手擦肩而過的女人的發,她開始興奮,甚至有些發抖。

直到接到卡洛的求救信號她才從自己無休止的意淫中抬起頭來,此時她已經坐在開往中安大道的越野車上,追殺一輛牌照為NC198003的套牌黑色英菲尼迪。

… …

我雙手握著方向盤死死地盯著前方的路。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中安大道上的路燈稀稀拉拉地亮著,疲倦感一波波襲來。

車內安靜地不能再安靜,除了後座上傳來的粗重呼吸聲以外,一切都很尋常。

直到後視鏡中出現一輛陌生的越野車。

眼看著那輛越野車越靠越近,我遏製住了踩油門使勁衝的欲望,依舊平穩地行駛在路麵上,任那輛越野車突然加速超車也沒受影響。

但是當探視燈照到前麵的阻攔物的時候,我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沉了沉——那輛越野正橫在路中央。

體型較為龐大的英菲尼迪是怎麼也沒法兒過去的,除非我像賈思堂那樣會單輪行駛車輛,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當年開車技術勉強混了個及格,現在總算嚐到了技術不過關的苦果。

於是我停下來按了按喇叭,像普通過路車輛一樣表達了道路被堵的不滿。

過了一會兒,從車裏下來個女人。

她穿著男士灰條紋襯衫,打著整齊的領帶,在大車燈的照耀下,她盤起來的淺金色長發像金子一樣熠熠發光,眼睛的顏色很微妙,總之是個混血洋妞。

一看她的樣貌我就想起剛剛遇見的“美杜莎之眼”,心道肯定跟他們一夥兒的錯不了。

她走到駕駛室附近敲了敲車窗,我謹慎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降下半麵車窗,像個半夜被陌生人攔路的司機,適度地表現出了應有的不安:

“你誰?堵我們的路幹嘛?”

這妞盯著我的頭發看了老半晌,眼底流露出莫名的狂熱和希冀,炙得人渾身發燙。

她開口,普通話居然說得很順溜:

“我們在找人,您能讓我檢查一下車牌和室內嗎?”

我佯裝憤怒:

“你們有什麼權利搜查我的車,開著你們的車給老娘滾!”

她忽然笑了,笑容和她的頭發一樣燦爛,還有一點正中下懷的味道。

“請您配合調查。”她說。

我冷笑一聲:

“滾,不然我撞過去!”

她笑著在車窗外抬手,一把烏黑的手槍輕輕搭在半降的車窗外直直地對著我的臉說:

“我是警察,你舉起手,下來。”

我立刻表現出害怕的樣子錯愕地舉起手,她把車門打開讓我下去。但當她看到我全貌的時候,我明顯看到她眼底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的失望之情。

… …

露西卡確實很失望。

眼前的女孩穿著嵌有鉚釘的馬甲軍褲,皮靴上嘩啦啦銀色金色的金屬鏈一堆,動一動就全身響叮當,不長不短的黑發末梢居然還挑染了酒紅色。

這是她無法忍受的。

她無法忍受的不是那身另類的打扮,而是女孩挑染了酒紅色的發。

而且她的樣貌也和卡洛發給她的資料完全不同。

露西卡要追殺的人應該是高挑黑發戴金絲眼睛框的女人,因為考慮到那女人可能會在途中變裝,因此隻要是黑發高挑的女人一律攔下。另外就是那輛英菲尼迪上坐了五個人,兩個女人三個男人,還有一個受了重傷滿身是血。

但當她去拉後門的時候,兩個衣衫不整的野鴛鴦還在激烈地唇槍舌戰,見到她以後男人率先抱住了懷裏的姑娘,而那姑娘早已羞得鑽進男友的懷裏不肯出來了。

男人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