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病房,楚然的目光就落在病床之上,一位老人,龐眉皓發,身體幹瘦,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蒼白的可怕,雖然插著氧氣,但他的喘息還是很艱難,整個人的狀況,看上去很是令人擔憂。
在他的床邊,一直守著兩個護工,在看到嶽浩然和幾位醫生進來後,隨即知趣的閃到一邊去。
“大伯,這位是楚小神醫,他要為您做一次診斷,然後會跟文院長一起,討論你手術的事情。”嶽浩然走到了病床前,彎下身子,湊到老人近前,輕聲對老人說道。
病床上的老人,在聽到嶽浩然的話後,渾濁無神的眼睛,突然睜大開來,在那蒼老的眸子之中,先是流露出來一絲驚異,但隨即又閃出一絲神采。
“浩然,要手術了嗎?已經找到合適的心源了?”老人情緒稍稍有些激動,抬起眼簾,注視著嶽浩然,開口問道。
老人自己的病情,自己清楚,他也明白,自己目前的心髒情況,已經不適合做常規的搭橋換瓣心髒手術了,他唯一的活路,便是心髒移植,聽到自己的侄子嶽浩然說起手術,他以為,已經為他找到了匹配的心源。
螻蟻尚且貪生惜命,這位老人雖然八十多了,但也同樣想要再多活幾年,聽到準備手術了,也是有些激動。
“大伯,這次手術,不是心髒移植,而是給你做常規的心髒手術。”嶽浩然輕聲回道。
老人微愣了一下,溝壑縱橫的老臉之上,流露出明顯的愕然神情,看向嶽浩然。
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已經做過兩次搭橋換瓣手術的老人,明知道,自己已經不適合再做常規的心髒手術了,怎麼現在,還要再做常規的心髒手術?
難道說,自己目前的情況,已經沒有了等到合適心源的時間了嗎?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自己極有可能,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合適的心源找不到,醫生隻得冒險給自己手術,無論生死,就看這一台手術了。
“仲來,你跟我說實話,我現在是不是,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隻能進行心髒常規手術,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老人的目光,穿過自己的侄子,望向文仲來,開口問道。
“不,不,伯父,您千萬別這麼想,我和幾位專家,還有楚小神醫研究過你的病情了,你現在的情況,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做常規心髒手術的可能,隻是因為手術過程中,風險太大,所以一直沒敢為您手術。”文仲來走上前來,對著老人微微一笑,開口寬慰道。
“但是……”說到這裏後,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轉向楚然。
“伯父,您當年應該聽說過,那位獨孤神醫的大名吧?這位楚小神醫,就是獨孤神醫的後人,他一身古醫術出神入化,我們請他來,在為您手術的時候,隻要有他從旁協助,就可以完全規避手術中的風險。”文仲來繼續說道。
“獨孤神醫?仲來你說的,可是三十年前,華夏第一神醫獨孤誌明同誌嗎?”老人眼中掠過一絲精光,激動的臉上的鬆垮的肌肉,都開始抖動起來。
“是的,伯父,您不知道,昨天上午,我與楚小神醫合作,剛完成一台心髒手術,病人的情況,跟您很相像,也是心衰Ⅲ度,心肌出現了小麵積的壞死,手術很成功,此刻,病人已經術後恢複情況良好,很快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文仲來點點頭,語氣間也是有些小激動地說道。
老人聽到文仲來的話,忍不住轉動頭顱,目光去尋找楚然,從他那張蒼老的臉上,能夠看到,難以抑製的激動和興奮。
螻蟻尚貪生,又何況是人呢,老人也知道,等待合適的心源,是極其渺茫的希望,如果能夠以常規的心髒手術治療,可以挽救自己的生命,那誰還願意,寄托於那一絲渺茫的希望呢?
“老先生,讓我先給您診下脈,再決定是否能夠手術。”楚然也來到病床前,微笑著對老人說道。
“好,那就麻煩小神醫了。”老人微微頜首道,眼中閃爍的希翼之色,是顯而易見的。
楚然伸出手來,拿起老人的手腕,將手指搭上脈門,閉上了眼睛。
病房內,所有的人,全都一下安靜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楚然。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作為心髒疾病,那是需要借助各種最先進儀器,來進行檢查,才能夠做出診斷的。
而像楚然,這樣靠著診脈,這種古老落後的方法,來給心髒病人做檢查,多少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是不靠譜的。
至少,趙銘和嶽浩然是這樣認為的,因為他們是第一次,見到楚然用這種方式,來為人探病,不過,既然文仲來和程明林沒有去質疑,那他們兩個,也隻能對這個年輕人,報以希望。
楚然微閉著眼睛,真氣流轉間,透過手指,打進脈門,並沒入到老人的身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