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販見展易挑了這麼個東西,一愣,心下暗樂,這玩意是他一次出攤路上揀得。當時看見土裏厥著一段銅頭,這小販可是個財迷,當下就停了車子,刨出來一看,還以為是那個人脖子上掉得,拿起一看,卻沒有穿線的地方,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不過既然揀到了,就一塊放在攤子上,興許有人看上了也說不定。擺了好多天了,今天果然有人看上,這可是白撿的人民幣呀!
當下,小販滿臉喜悅,熱情的指著那銅柱對展易道:“小哥看上這個了?眼光真是犀利呀!您看上麵這花紋,古樸典雅,卻不失莊重威嚴,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說不得也得有些年頭了。您在看這頭上的神獸。”
“神獸?”展易一愣,這這還能跟神獸扯上關係?
“可不是神獸麼?我想想。貔貅。對這玩意是貔貅,這可是辟邪護身的神獸,你看這角,您看這頭,雕得多細致,簡直栩栩如生呀!”那小販見展易發問,也不管這上麵的是不是貔貅,就胡謅一番,反正誰也沒見過貔貅。
展易仔細看了看那所謂的貔貅,栩栩如生倒是真的,貔貅可就不一定了。不過這些花紋倒極是精製,看了給人一種很怪異突兀的感覺,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一樣,跟這個世界的什麼都不搭邊。
那小販見展易看的仔細,忙又接著道:“小哥,這東西可少見,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明兒我就換地方出攤了,您看?”
展易見這玩意的確新奇,有些心動,管它辟不辟邪呢!反正又不會太貴,權當買點心裏安慰好了,就開口問道:“哦!那這個多少錢?”
成了!那小販滿心歡喜,忙開口道:“我看您也是真想要,我就虧點兒賣給您,這東西二十五,我給您打八折,您就直接給二十得了!”
二十?算了吧!我看一天庫房才掙二十,還不如買點肉打打牙祭呢!
“二十?那還是算算了!我就是看著是個稀罕物件,買來玩玩。”展易把那銅柱放到攤子上,跨上自行車就要走。
那小販一看生意要黃,忙道:“小哥先別慌,要是嫌貴,咱再商量,要不給十五怎麼樣?這可是最低價了。”
展易笑著搖搖頭道:“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太需要。”說罷,一隻腳已經登上了自行車。
“十塊怎麼樣?我就賺個辛苦費!”那小販急道。
這價格掉的,飛流直下呀,展易不禁給那小販逗樂了。展易向那小販笑著擺擺手,登起自行車就走。
媽的!今天還沒開張呢?怎麼就碰上這麼一摳門的主,第一筆買賣就做黃了!太不吉利了,罷了,反正這也是路上揀得,賣多少都是賺,那小販一咬牙一跺腳,拿著銅柱追了上來。
剛騎出沒十米,那小販已經追了上來,一隻手拿著那銅柱,一隻手抓住展易的手臂,好像從身上割肉一般咬牙道:“小哥,我看你也挺喜歡這個玩意,兄弟我風裏來雨裏去做買賣也不容易,圖個吉利,六塊賣你了。就當照顧下我買賣了,怎麼樣?”
展易一見小販都急成這樣了,心裏倒有些過意不去。一想,六塊錢估計已經到小販的心裏極限了,再還價估計他非得吐血不成,出來討生活不容易,買下算了!
“行,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我買了。”展易點頭道。
那小販眼淚都快下來了,您可終於買了。
展易從小販手裏接過銅柱,掏出六塊錢遞給那小販,在那小販的‘深情’注視下騎車而去。
回到糧站,展易就從舊衣服上抽了根細線,在那銅柱頭上綁緊打了個環,帶在了脖子上。那銅柱一進脖子,涼絲絲的,感覺倒也不錯。
到了晚上,展易窩在被窩裏,一隻手抓著那銅柱,一邊側耳傾聽房頂的動靜。可到了深夜,那聲音依舊,而且有越來越厲害的傾向,這一夜自然又是無法安眠。
第二天一早,糧站食堂的王大爺來的早,瞅見展易通紅的眼圈,關心道:“小易,是不是太冷了睡不著?晚上上我哪兒拿兩床厚被子去。”
“沒事,王大爺,不冷,挺暖和的,就是晚上鬧得慌,睡得不大好。”展易道。
“鬧的慌?怎麼?”王大爺奇道。
展易把房頂上有動靜的事給王大爺一說,王大爺哈哈樂了起來,笑道:“沒事,這是鬧耗子呢,挺大一小夥子,怕個什麼?”
耗子?展易聽完一愣,又仔細一想,果然像是有耗子在房頂上來回爬動。
“這糧站裏耗子多,殺也殺不完,你晚上找點棉花把耳朵堵上,安心的睡,沒事。”王大爺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