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朵,十分美麗的花。
純淨素雅的白色,罕見的重瓣,它被做成了切花,放在細腰的玻璃花瓶中,花瓶裏是還帶著點溫度的溫水。
它被放在窗台上,陽光正好將整朵花包裹起來,嬌弱的花瓣被微風輕柔地吹拂,美妍不可方物。
“虞美人?”司承曜看著那朵花,有些疑惑。
“安慰、慰問。”
司承曜聽到這個聲音,回過頭去。
他看著那個女孩向他走來,一步一步,女孩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極為堅定。
女孩走到了司承曜麵前,對他露出一個有些無力的微笑。她的臉色很是蒼白,嘴唇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眼眸深處,還帶著脆弱,但更多的,是不顧一切的勇敢。
司承曜怔怔地看著他,心裏泛起洶湧的波濤,他伸出手去,緩緩把女孩帶到他懷裏,然後,環在女孩後背的手臂收得越來越緊,似乎就要把女孩深深地刻入自己的靈魂深處,再不讓她離開。
“小曦……”司承曜的聲音飽含了愧疚、後悔、驚喜……以及無以言說的深厚的感情。“你終於……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他的聲音已經顫抖起來,巨大的喜悅侵滿了了他整個人。
夏曦也慢慢伸手回抱住他,安然地把頭靠在他的懷中。
“是‘他’把念念帶走了。”夏曦雖然剛剛才從昏迷中蘇醒,精神狀態也極不穩定,但還是強撐著來到路念一的失蹤地點。
……
路念一自從說要去拿東西之後過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夏曦打她手機也沒人接,覺得不太妥當,就讓夏安年幫忙找人去找,結果找遍了整個南越都沒有發現路念一,夏曦找到鋼琴教室的時候,發現了那朵浸在溫水中已經全開了的白色虞美人。
夏安年給路念一的父親打過電話,路老爹沉默了很久,最後歎了口氣,隻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
“她是……我的女兒。”
……
夏曦放開司承曜,走到窗台處,看著那朵素雅卻豔麗的白色重瓣虞美人,身體開始顫抖。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稍稍平複了心情,開口:“白色虞美人的花語,就是‘安慰、慰問’,‘他’這是在跟我問好,讓我想起他,懷念他。”
夏曦把手指點在花瓣上,順著花瓣的邊沿描繪,“念念出身軍人家庭,從小在大院裏長大,路叔叔是特警隊隊長,唐阿姨是軍人,念念從小就被當作未來的軍人培養,接受嚴格的訓練,她的身體素質一般人根本比不了,雖然念念最後沒有報考軍校,但想要製服她,必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念念不是笨蛋,她的危機意識也比正常人要強得多,在自身受到威脅的時候,出於從小就被訓練出來的防護意識,她在無法反抗的時候,一定會想盡辦法留下什麼提醒別人。即便是麵對‘他’那麼謹慎的人,念念也會留下信息的。”說著,夏曦突然把虞美人拿起來,拿出一張紙巾,鋪平了放在窗邊的茶幾上,從虞美人花萼那裏輕輕刮下一點藍綠色的類似葉子的條狀物。
“這是杉樹的葉子。阿曜,研究植物你比我在行。失蹤案要過了二十四小時才能立案受理,我們又提供不了證據證明念念會受到侵害,不能讓公安機關出動警力,沒時間了。”夏曦看過之後說。
司承曜平複下失而複得的巨大喜悅,取過紙巾來看,認真看過之後冷靜地說:“杉樹屬鬆科,是常綠喬木,通常生長在海拔2500米到4000米的山區寒帶上,全市在這個海拔範圍內的山有三座,藍綠色無光澤的葉子……是灰杉。生長有灰杉的,是玉溪山,海拔3500米,距離這裏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小曦,阿曜,我讓學生會的人看過了,學校的電腦被黑客入侵過,防火牆的安全漏洞被發現了,監控錄像被動了手腳,顯示的是另外的畫麵,找不到可疑人員出入學校的監控,我們也問過學生老師和校工,沒有任何人見過可疑人員。”夏安年走進來,把基本情況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