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在她身後從來沒想過回頭看,卯著勁兒往前衝衝衝,想來到了七十歲也不會覺得自己老。
又過了一個月。
數著指頭。
今天吆呼那四個小家夥把房子收拾了,幾張桌子幾張椅子,讓小妹摘了把野花放在朝陽的窗台,又整出一間南屋。
村長說,醫生,咳,是大夫今天到。
揮揮手讓那幾個小鬼進山裏尋點竹筍或者山菜什麽的,最好能打到一隻兔子或者山雞加菜。
鄉下也是可以過上好日子的。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我忽然發現我好象有點……
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這是高興麽?
摸摸頭,搔搔頸子,到底把想的那些說辭忘得一幹二淨。嗬嗬笑了兩
聲,上前兩步,伸手又覺得不妥,收手。
“是你啊!”
他略一點頭,四處張望一下,豎了大麽指。
不善言辭……
“這邊。”我做了個“請”的動作,忽然笑了,“行李分我些吧。”
他也不客氣,丟過來一個包袱。
我半步在前,他在後。
“早上鍛煉身體,上午教書,下午放學。一個月不休息,三個月完成基本學業,若有繼續學習的需要,過完農忙時分,便開始第二學期的教學。”
“我跟你交替上課麽?”
“嗯,你的課程需要練習比較多,所以選擇一些有空閑時間以及能吃苦耐勞的資質孩子重點培訓。”
“住在這裏?”
“嗯,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被子什麽的當然是自己從家裏帶……沒辦法,這裏的條件太差了。嗯,要是平日裏沒什麽事就可以回家幫忙。”
“我呢?”
“啊?”
他沒說話,把手伸出來給我看。
我有些不好意思:“簡陋是簡陋了點,希望你不要嫌棄……嗯,是最好的。”
他愣了愣,沒有說話。
進門的路線,從正門進,拐過正廳,路過新栽的李樹,兩三顆竹子,最幽靜卻不會讓人產生偏僻的單獨一間房子。輕輕推門,引人入內。
收了東西,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準備掩門出去。
“這是什麽?”
我匆匆回過頭來,一見便笑眯了眼:“懶人想出來懶辦法。”挖個小小的池子,弄上竹子順了水進來。前方留出條溝,一個卡子分流,晚上時屋裏便不顯得陰冷。
他隻管瞪大了眼直直地看著我。
不禁莞爾。
卻也沒有講解的心思,略略講了怎麽使用,不願意麵對他吃驚的模
樣,退了出去。
他的神色跟其他人沒什麽兩樣,隻是最近一直……
心裏煩悶,無處可以發泄。我向來任性,跟人交往都是隨心所欲,想靠近便靠近,沒了興致要遠離也幹淨利落。好在我對什麽都提不起過高的興趣,對人更加,也未曾出現結怨的現象。現在如此,的確耗費掉我不少的精力。
累了。
轉過身去,抹了把臉,換張微笑的麵孔。
那四個小鬼,小是小,並不是什麽都不懂。
小孩子的心思我一向不敢小瞧,尤其在他們對人情緒的敏感程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