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裏的黃雞早已焦躁不安,‘咯咯’的怪叫著,想要掙脫我懷裏,尼瑪,雞到了晚上不是不鬧動靜的嗎,草,我挪動兩下步子,感覺腳下粘稠似的東西不斷的上湧,伴隨著難以形容的惡臭,我能嗅的出那是血液的味道。
“救命啊,饒了我們吧,不要殺我的孩子,啊……”老人的慘叫聲和小孩的哭聲女人的求饒聲此起彼伏,幽幽怨怨,動靜不大,卻滲入骨髓,村裏鬧鬼的傳言不是假的全是真實,這一刻不都驗證了嗎?
我拔腿就要往門外跑,卻發現地上粘稠狀的東西已沒上小腿跟他媽陷入沼澤似的,邁不開步子,越掙紮越如強膠那麼黏,我離門口不過三步的距離卻怎麼邁也出不了屋,這時候天上不知哪裏漏出一絲光亮正好映到院裏,我發現五個高低不同的黑影晃晃動動向門口走來,沒出三秒鍾我便看清了,五個身穿白衣的人向堂屋門口圍來,與其說他們穿的是白衣不如說是血衣,因為的他們渾身上下都被血水滲透了,更恐怖看不忍賭的是他們早已身首異位,五鬼當中,老人的頭顱掛在右肩上雙眼緊閉舌頭卻伸出二尺長,女人的頭顱用她自己雙手捧在胸前,雙眼透著凶惡的寒光,嘴裏卻發出咯咯的笑聲,男人的頭顱卻別在腰間,他的上身和其它四鬼並排在一起,可他的雙腿卻甩在他身後老遠的慢悠悠的向這邊走來,剩下的兩個孩子更是駭人,女孩的還好些,隻是頭顱不停的轉圈,幼稚蒼白的毫無活色的臉不會轉向向前一會向後的,小男孩的最嚇人,他每走一步,腳下一顫,他的頭顱就會從他脖子上向後掀落,直落到他的後腳跟然後一彈又回到他的脖子上,所以他每走一步,他的脖子就會血流如注,看他們的手臂也就一根筋連著,血水像是流不完,院子裏早已濕了大片,可以想象他們遇害時候的場景到底有多慘了。
他們的腳每走三步身子才會飄一下,即便這樣他們的速度已經是極快了,他們已向狹小的堂屋門口包圍而來,不給我一絲逃跑的縫隙,看到了這一幕恐怖的景象,我真有拔出腰間的尖刀操刀自宮的衝動了,太尼瑪嚇人了,很明顯。老子是跑不掉了,我慌亂中想起了師父的囑托,遇到危險,便用尖刀割開黃雞的脖子,用黃雞的鮮血畫個圓圈,然後蹲裏麵,靜等師父來施救。
我反應也夠快,我想到的瞬間就從腰間拔出尖刀對著黃雞脖子就是一通割,也許是嚇得手上沒了力氣,還是第一次殺雞沒經驗,一點作用都沒有,黃雞隻是痛得尖叫,卻不見一滴血雞血流出來,我抬頭一看,五隻厲鬼已經逼到門口了,小男孩好像對我很感興趣,也許是笑我太笨蛋,他嘿嘿的衝我笑,笑聲凶異虐心直逼心門,幾歲的小孩子毫無可愛可言,完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厲鬼,師父曾經有意無意的對我說過一句話那就是,‘為人,薑是老的辣,做鬼,越是小的越是凶’,嬰靈,變惡變凶的嬰靈,師父未必都是他們的對手,今天碰到的雖不是嬰靈,卻也不容小覷。
我使盡手腕上最後的力氣想對黃雞最後一擊,想放出點雞血來,當我拚勁力氣割下去的時候,卻割偏了,一下子從黃雞的胸脯上劃了下去,‘噹’的一聲尖刀落到了地上,黃雞也飛了出去,小厲鬼看到這一幕顯得更興奮了,他快走兩步走到三尺高的門檻前抬腿就向我撲來,不可思議的一幕卻發生了,他太小了,門檻又太高了些,小厲鬼一步沒有邁過門檻整個身子掛在了門檻上,令我更沒想的是他身子雖然跌在了門檻上,他的頭顱卻摔在了地上,一下子滾落到了我腳下,他張開血嘴衝著我的小腿就咬上不鬆口了。
噬心的疼痛從我身上蔓延開來,我還是忍不住‘啊’的一聲,慘叫聲劃破夜空,響徹十裏,據事後黑風口的鄉人講,那夜黑風口全村的老少爺們們都聽到了我的慘叫聲,就像炸雷響聲那樣似的極響,嚇得他們後半夜都沒敢睡覺,縮在被窩裏大氣都不敢喘,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