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都不再鬧了,片刀被扔到了地上,獵槍也被藏起,所有人手忙腳亂的把我抬上三輪車,載到未知的旅途,我次,我不知道,我是死,是活,人生中有一種無奈叫聽天由命。
我服下的劇毒農藥,半瓶之多,絕對的超量,鎮上的醫院根本治不了,隻是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又馬不停蹄的用救護車把我送到了縣醫院,搶救大夫說,像我這種服下大劑量的根本活不下來,又耽擱那麼長時間,說,我活下來,除非有奇跡,即便能活下來,身體各項器官都不同程度的損害,健康堪憂!可最後,我還是活了下來,大夫,說,是我福大命大,不管怎麼說,也許是我命不該絕,我還是活了下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我被送到縣醫院的時候,大夫搶救了我整整一個下午零半個晚上,大夫,都說我沒救了,服下的毒藥劑量太大,時間耽擱的又太長,這都是致命的,是師父師娘不停的求告大夫,我爹我娘不停的給大夫磕頭,直到搶救到半夜,我的各項生命體征才算平穩,大夫才勉強說,我撿回了一條小命,至於以後身體怎麼樣,誰也不敢說了。
我被推到病房後的一天一夜一直是昏迷的,大夫說我,不僅身體虛弱,而且看起來意誌沉迷,或許是大夫不知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吧,就像我天生與女人相克,遇見一個,黃一個,傷一場,每次都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最後依然沒有好結局,幸虧當時是沒有任何的意識,如果有,我真是不願醒來了,心累,累得慌。
到最後我還是醒來了,而且是個夜裏,這或許就是不該死的沉睡,終究會醒來吧,我艱難的睜開眼,打量四周的發白到滲人的的牆壁,抬眼窗外,黑漆漆一片,周邊空空如也的幾張床,一個人也沒有,這是哪兒,看到這樣的場景,我以為自己死了,因為當時我的身體感覺是飄飄忽忽,身體器官和各個組織的知覺完全沒有恢複過來,可僅僅就在一瞬間,虐心焦灼的疼痛感不斷上湧,我的身體內就像燒起燃燃烈火,那個生不如死的疼痛感簡直無法形容,而我的嗓子已被毒藥燒壞根本叫不出聲來,我感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的下流,我一副壞掉的皮囊無計可施,隻能不斷的抓緊蓋在身上的被子,我這一抓不要緊,床前忽的爬起一個人,她應該是趴在我的病床上睡著了。
“二蛋,二蛋,你醒了”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她說著說著便已淚流滿麵,從她的聲音中我聽出了她的心疼。
我雖然渾身肆心的疼痛,意識還不是那麼的清醒,但我仍能一眼認出,她,就是朱鶯鶯,此刻的她,麵色依舊慘白,沒有一絲的紅潤之色,衣衫不整,頭發蓬鬆淩亂,這那裏還是那個五官清秀精致傳神,身姿不凡的朱鶯鶯,她憔悴,滿眼的淚,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惜,我剛想捧起她的臉,就聽見了她的尖叫,就是她這一嗓子,我才感覺到我算是徹徹底底的活了過來。
“大爺,大娘,二蛋,醒過來了”再多的淚水也遮掩不住的她的歡顏。
病房外,我爹我娘發狂似的跑了進來,他二位老人家看見我醒了過來,竟然講不出一句話來,隻是抓著衣角像是不知所措般失聲痛哭,我看著二老回憶如潮,回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我全家被打,我年過半百的老爹被逼下跪,卻被他們當狗一樣侮辱,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眼前站著的這個女人,我恨她,她真該死。
“你快走,我看見你就心煩”我把全身的力氣聚集到嗓子眼罵出這句話:
“朱鶯鶯,我在罵你,你給我趕快走,我不想看見你”
朱鶯鶯,她的淚本身就沒幹,被我這一罵又哭的是梨花帶雨,而且哭得的更厲害,更傷心了。
“二蛋,娘,不許你這樣,鶯鶯姑娘在這裏守了你一天一夜又零這一個晚上了,滴米未盡,連口水都沒有喝,她盼得就是你能醒來,你這剛醒來,怎麼就能說出這般絕情的話呢?”
我非但絲毫不領情,而且惡狠狠的瞪著她說:“你們朱家煩我死得慢是吧?”。
“二蛋,你這是說得什麼混賬話”,我娘抬起巴掌落在半空,我知道我娘是想打我一巴掌卻沒有下得了手。
朱鶯鶯看出了端倪,她倍感委屈的撲到我娘懷裏一邊大哭一邊說:“大娘,這事不怪二蛋,都是我爹太霸道,二蛋有些氣也是正常的,隻要二蛋能好起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二蛋,娘不許你以後再對鶯鶯姑娘說這種難聽的話,娘不答應,你不知道,鶯鶯姑娘執意要在這裏等你醒來,氣得她爹都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呢,她圖個啥?”
我無言可對,在講不出話來,我又氣不過,隻好背對著我娘和朱鶯鶯把頭埋到一邊。
“大夫白天的時候交代過,隻要二蛋醒來了,就給他喂些流食,說讓他換換腸胃,這樣能好的快點”我爹終於說話,父愛如山,他最惦記的還是我的身體,畢竟我還很年輕,毀掉的身體怎麼行了。
朱鶯鶯聞聽此言,從床底下拿出一把類似於現在的保溫桶,她急匆匆的跑去醫院食堂給我熱熱去了,我娘也緊跟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