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吃晚飯的時候,這家小旅館的店老板做了許多道菜,把他家裏麵的人都請了出去,非要盛情款待我,坐在他們家一間偏廳裏看著飯桌上豐盛的飯菜,我自然知道他的用意,無非是想聽我講些鬼神陰陽之類的怪事,一個能把寡婦的風流事講得如此淫蕩傳神,你以為他會放過我?不過這樣也正和我意,我逮著這個由頭混頓飯吃有何不可,我,他,各有所需,說不定晚上的房費還給我免了呢!
不得不說這店老板身上還是有小生意人的精明的,他以師父為切入點想撬開我的嘴,聽到我從嘴裏講出一些他想聽到的故事和鬼話,從這一點上講,他還是很聰明的,師父,邵興澤,通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真正見過他認識他老人家的人真沒有幾個人,但是他的名號早已在外,何止響徹這方圓百裏,他守著我這當徒弟的講了一番仰慕崇敬師父的話,說到底還是想跟我套近乎,這一點我早就看透了!
這小小的飯局起初,他問有些稀奇古怪的事,甚至都有些我都從未聽過的鬼話連篇,我都應承著,等我酒足飯飽之後,他仍未察覺出我的厭煩,仍喋喋不休的問,我無奈的打了個飽嗝,用手摸摸嘴上的油,又喝了一口濃茶清清嗓,我笑著對他說了一句到今天聽來都擲地有聲的話,我說:
“人之所以時常感到幸福是因為他沒有煩惱,有些徒增煩惱的事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那樣你才會覺得越幸福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會再問我什麼嗎?”
“怪我嘴濺,我不問了就是,不問了,為了表示歉意,我自罰三杯”店老板做著樣子用手輕輕的抽了自己的嘴巴你下子,然後三杯小酒下了肚。
他閉嘴了,我還有些話要問他,其實就是,我對寡婦男人的死心存疑慮,可當我再次拋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因為他又要開始滔滔不絕的猥瑣和淫蕩,不過我還是以己度人小肚雞腸,也許他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有所收斂吧!
說起這寡婦呢和她男人,店老板好像是知根知底似的又打開了話匣子,不過在言語上不在那麼輕狂。
他說,這寡婦姓張,自從她死了男人後,當地人背地裏都叫她張寡婦,這張寡婦和他男人呢,怎麼形容呢,哎,對了,就和潘金蓮和武大郎似的,女的生的美,男的長得很醜,最後的事情你應該可以想象是吧。
“說說她男人”
“他男人啊,她男人原先在新泰的一家煤礦上幹礦工,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死了”店老板突然壓低聲音湊到我耳旁說:
“她男人八成是她給害死的,我們當地人都這麼說,她現在不嫁人不就是為了約男人方便嘛!不然無法解釋她家門前死的那兩個光著屁股的男人的死因,這在一定是她死去的男人返回人間的報複,你信不”我強忍著從他口中噴出的酒氣陷入思考…… 這店老板雖然經常口無遮攔,但他分析的也並不無道理。
“哎,誰家的女人要是太風流了,那她家的男人是一定活不長長的,我敢打包票,有一個算一個”
我沒有再回話也沒有再問什麼,這店老板口中的張寡婦真像他講得那樣嗎?風流,淫亂,無情,謀害親夫,在我未揭開謎底的時候我仍相信她是個好人,或許她就是個好人,隻不過有時候好人反而被人罵的最狠,人言可畏,不就是如此嘛。
到了深夜,我自編唱著‘我和寡婦有個約會’,進入了南瓜店子村然後潛伏到了張寡婦家前的草垛裏,一連好些天下去了終究是一無所獲,我倍感氣憤,因為我懷疑是旅館的喜歡好事的店老板偷偷的跟蹤我導致的,我忽然開始覺得,他不隻是想了解一些刺激的鬼故事,而是他身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是和張寡婦有關的,他倆會不會是奸夫淫婦呢,我這個無恥的想法著實把自己惡心了一把,哎呀,這次出活還真是和往常不一樣,淨是他媽的一些男娼女盜之事?以後這種活還是少幹,不然會影響身心的。
時間轉眼已是這月的中下旬,我除了往家打了幾個電話報平安外,一直死守在南瓜店子,我豁出去了,這次守株待兔我一定要收儲個守出個花來,捉隻花兔再說,守了馬上半月的時間了,不出結果,我怎能善罷甘休,畢竟,事情往往都在你想要放棄的時候發生……
可這樣的死守畢竟不是辦法,策略還是要改一下的,又過了一個夜晚,待到早上,我找到店老板退了房間,順便和他講了一句,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我該返回了師父身邊交差了,店老板半信半疑又想問些什麼!他不過是想知道答案,我怎能告訴他,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我故意這麼說離開,不過是為了麻痹他,因為,我懷疑是他壞了我的好事,我深知他一定不會相信,但是煙霧彈已放出,便很方便我行事。
我離開小旅館,走了好遠好遠,走出他那一直盯著我的視線,走到一處我並不知名的地方,我都不願意歇一歇,我自己都講不出這樣做的意義,我為什麼會懷疑那小旅館的店老板呢?但防一防總歸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