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時的我不懂啊,我癱在地上,滿地的嚎叫,大罵,師父,你踢爆了我的蛋,我以後怎麼取媳婦,他媽還能不能生娃啊!挨千刀啊!
師父任我口無遮攔也未理會我,而是與人魔對峙著,他老人家從懷裏掏出幾張符咒,口令念出,雙手一甩,四張符咒飛向半空變成四盞燃燒著碧藍火焰的明燈,東,南,西,北,各一盞,照亮整個地下車間,看著這燃燒不滅的火焰,我身體的劇痛驟減,這老頭還會這個,以前的時候怎麼沒見他用過,師父到底還有多少的看家本領瞞著我呢!
借著燃燒的符咒發出的火焰,我再看人魔,他的臉已經高度腐爛了,按照的師父的說法必定是,他吸食的二狗子的魂魄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他再找不到新鮮的魂魄吸食,過不了今晚,他就會徹底腐爛掉,然而,他已經做了魔,他怎會讓自己輕易的爛掉呢!
“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會”人魔表現的很熱情好客,他指著他背後的一間房側著身子就把我們師徒往房間了讓。
師父沒有應聲,而是抬步就想同人魔一同進入那間房間,我半趴在地上一把拉住師父的腿,提醒說:
“師父,小心陷阱”
人魔顯然聽見了,他哈啊哈的大笑起來,他臉上的腐肉像是撕裂一般,呼呼的往下掉,不時的還能射出血水。
“年輕人,你追了我那麼遠,難道還差這幾步?我喜歡你追我時那不怕死的盡頭,而不是現在像個熊包”他媽的,人魔在嘲笑我,可我還是擔心他再用激將法,他無非是想是我和師父落入他的陷阱。
“二蛋,起來,他這番難卻的盛情,豈能辜負”師父從容淡定的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人魔聽了仰天長嘯,然後闊步走進那間房間,我和師父緊隨其後進入,那四盞燈,也隨著師父飄進那間房屋,瞬間把那間狹小的房間照的燈火通明。
我忘記疼痛細細的打量著這間房間,裏麵打掃的幹幹淨淨與我們普通人家無異,唯一駭人的是牆上麵,桌椅上,窗台上掛滿骷髏頭和骨幹,看擺設陳列,雖然嚇人倒是挺有藝術感的,如果,他不是人魔,惡魔,那他一定是一位孤獨的藝術家的。
再看人魔駐足旁邊的那張桌子上,一尊完整的人體骨架正端坐在椅子上,雙腿輕盤,左手扶於臉際,麵部下垂,扼腕低首,屏息凝視,若,顧盼自憐……這難道是個女人的骨架,一定似的,整間房間就她的骨架最完整了。
人魔像是察覺我們師徒充滿好奇的四處打量了,他也不理會我們師徒,而是來回的踱著步子,像是自言自語:
“我在這裏生活了快二百多年了,以前,這裏是家大戶人家,因為,我的出現變成了凶宅,從此沒人再敢來住,便宜我了,清末的時候,這裏夷為平地建起了軍工廠,我出去躲了一陣,直到建國前廢棄了,我又住了回來”
“我出生於1780年,也就是清朝乾隆四十五年,卒於1807年,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我變成了人魔,一直吸食別人的魂魄直到活到現在”
“你是僵屍?”我多了一句嘴。
“僵屍,哈哈哈,你把我比作僵屍,僵屍像狗一樣隻會咬人,是不入流的東西……不過,它們也有它們的好處,它們起碼不會腐爛,不用吸食鮮活的魂魄,如果沒有人去讓它們重見天日,它們就像嬰兒那般安靜的睡覺,你不惹它,他也不會擾你”
“他是人魔”師父的語氣像是提醒我。
“人魔”他聽了更是笑得猖獗,那慘絕人寰的笑聲,直教人膽寒生冷。
“你們說我是人魔?你們呢?你們又是什麼?你們也不過是頂著一副軀殼帶著一刻肮髒的魂魄的人魔,你們以為自己很幹淨,你們想想自己和我又有何區別?”
“不錯,我是人魔,你們也是人魔”他像是怒不可遏。
“我們怎麼會是人魔,你搞錯了吧”我看著保持沉默的師父疑問道。
師父仍沒有出聲,而是舉起左手示意我住口,他顯然沒有覺察到我和師父的舉動,我再看他,發現他高度腐爛的臉上居然生出一副飽含深情的眼睛,他靜靜的凝望那張木桌前的椅子上端坐的那副完整的骨架。
“她才是個完完整整的人,她是我的妻子,在這裏陪我也將近兩百年了,她注定與我千古相隨了”
“而你們為什麼要來打擾我們的寧靜,我們在這裏生活的好好的,本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
“我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要我的命有那麼容易嗎?啊!癡心妄想!”
“看到背麵牆上掛的那半幅骨架了嗎?民國十七年被我弄死在這裏,然後,釘在那北牆之上,一天一天的慢慢的看著他腐爛掉,連點渣都未剩下,你們知道他是誰嗎?啊,哈哈哈……他說自己是道行高深的陰陽先生,我看不過是欺世盜名的江湖騙子半仙之類的,他說來這裏的目的是替人消災想滅了我!結果呢?你們看清楚了嗎?都在那牆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