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去世,停屍三天,找二爺查算適宜的日子出殯,三日之間,到訪哀奠之賓客成千上萬,可以說,方圓百裏大奔喪!
大市‘錦榮’五星酒店的老板王靜之,濱海小鎮的官員大偉,諸多城市的高官,鎮中學的校長高溪,石磨山的小鳳和軍軍兄弟,黑風口的老書記,大市的唐先生,縣城賣豆腐的豆腐劉,十六裏鋪的二狗子,景家寨的景成山,黑社會老大胡向天……等等,方圓百裏內太多太多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前來吊唁,個個哭成淚人,送來的花圈一直擺到村外麵還是放不下,這是我們山根村從未有過的聲勢浩大的大場麵,隻為送別一個陰陽先生,如果,這一切不是真實發生的,你想想都覺不可思議。
特別是‘錦榮’大酒店的老板王靜之,他雖身體抱恙,扔前來吊唁師父,他站在師父的遺體前哭得不成樣子:
“邵大師,我來晚了,我答應要給你們村修路的,遺憾的是沒能見到你最後一眼,你放心的走吧,我說道的一定做到”。
唐先生一向的慷慨,留下一萬塊錢的大禮便離開了,表哥胡向天帶著自己的手下這這裏維持了好些天的場麵,那些個受過師父幫助過的家庭每家每戶都派人在這裏為師父守靈。
四天之後,師父的遺體在縣城火化,是我和虎子一起把師父的骨灰抱回村裏的,我以前和師父雖有師徒的名分卻無輩分,因為,拜師之前,我和師父是平輩的,我應該叫他一聲大哥,所以……回到村裏,我就去了族家祠堂,自降輩分,降到和他兒子虎子一個輩分,這樣,我才能和虎子披麻戴孝的給師父守靈,然後守孝三年了。
師父出殯的那天,天兒昏昏暗暗,我們整個村子黑壓壓的擠滿告別的人,他們都是趕來送師父最後一程的,那場麵簡直空前絕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那絕對是無上光榮,我從小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如此收人尊敬,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尊敬,而師父偏偏又是個陰陽先生,這更顯示出他的與眾不同了,或許,我們不能單一的稱師父為‘陰陽先生’,或者稱為‘一個好人’更為合適,好人不長命,好人終於走了,出殯和下葬的方式與常人無異,那是個一間不是很深的坑,埋葬,代表這一個時代的結束,也像是失去了一種信仰,就像十裏八村來祭奠的人們口中所說的那樣:
“以前的時候,我們不怕死,因為死了還可以再活過來,現在,邵興澤大師死了,我們卻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這是多麼能體現師父的德行修養的一句話,可,從師父的離去,這一切都變成了一句空話而已,我雖背負著師父的遺誌,但卻是一段艱難的爬行,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撐起這片天來,能不能扛起師父的這麵經營幾十年的大旗,我無從選擇,隻有奮發圖強,修煉到無往而不勝。
師父死了,不過幾天的時間就匆匆下葬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快到讓人難以置信,就像從未發生過似的,就像師父獨自出活還沒有回來的似的,師父家又恢複了以往的寧靜,雖然時常有人來找師娘坐坐,但師父畢竟是離去了……
師父去世後的那段日子,虎子又返回學校繼續求學,剩下我整天陪著照顧師娘,師娘娘家人幾次來人要把師娘接回城裏,師娘偏偏不願意,她說她要留在這裏守著這片土地,這些人,然後,她們,罵師娘傻,最後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隻有我爹有些不識趣,師父剛去世沒幾天,他就上躥下跳的要我把師娘介紹給我二叔邵長二,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聽了這荒唐的事情毫沒顧忌父子情麵把我爹好好的數落了一頓,我二叔和師娘,那絕對是沒有可能的,就是一個人跟一隻狗的距離,完全沒有走到一起的可能,師娘是個烈性女子,和師父的感情我也知道,師娘,今生一定不會另嫁他人的,所以,所有人,都死了這條心吧。
還有,中間的時候,師娘往我家裏送了一萬五千快的錢,讓我和景林定親的時候用,說是師父生前為我攢下的,師父的那輛天津大發也讓我繼承了,因為走南闖北的離不開他,我也從此,名號正規,姓名:邵利民,小名:理想,至於邵二蛋嘛!隻在熟人之間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