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命途多舛(1 / 2)

正月十八

大山裏的冰雪尚未融化殆盡,所到之處一片寒冷,寒冷的仍讓人覺得心有餘悸,即便這樣,仍抵不住這個冬季的退敗。

年味淡去,春天早已按耐不住發芽,可這寒冷天兒卻還不放手的糾纏,寫著‘春風不疾春欲晚,初春三日三日寒‘的詩句。

這天的一大清早,我便早早起床,圍著整個村落轉了幾圈,去新宅上走走,瞧了瞧,看看裏麵有沒有無家可歸的凍僵的拾荒者……

其實,今天,根本不是個特別的日子,與其說,特別,不如說,今天是景琳回城上班的第一天,如此相愛的兩個人兒,卻又飽含兩地分隔之苦。

我獨自在秋山湖畔玩了一會便回了家,進入院落,我看見我爹正拿著他心愛的獵槍非常愛惜的擦拭,我知道這隻獵槍在我爹心中的分量,它不隻是一支槍,而是我爹內心的一個縮影,隻要他把獵槍提在手中,他便覺得自己是個純爺們。

‘蛋啊,你過來“我爹喚我。

“什麼事啊?爹”我回應。

“也沒什麼事”我爹說著把獵槍扔給我,我反應敏捷一把抓住獵槍,逗我爹開心說:

“爹,真是把好槍,被你擦得錚亮”

我爹聽見我的誇讚沒有說話而是含笑,燃起一袋旱煙,他十分享受的抽了一口後,伴隨著煙霧,說:

“二蛋,我希望你不要忘本,也不要忘記自己是個山民,既然是個山民就應該會使獵槍,去,把羊圈裏的那隻乳羊打死去,咱們今天喝羊湯”

“爹,我不做,那樣太殘忍了,我做不到”

“嘿,二蛋,你知道爹給你開玩笑的啊”我爹一副十分頑皮的樣子:

“你舍得開槍,我還不樂意呢,一隻乳羊被你開槍打死了,豈不可惜”

我爹說著奪過我手中的他的寶貝疙瘩的獵槍,然後手舞足蹈的說:

“這隻獵槍好啊,上山打狼,下山放羊,裝上子彈,能打餓狼,能打壞人,關鍵還能防盜,你看那個不長眼的偷羊賊敢上咱家來偷羊,我一獵槍就幹翻他”

“二蛋,你看你要這樣,槍栓夾在腋下,一手握著扳機,一手握著槍管,眼睛眯成一條線看著準星子,瞄準,然後”我爹突然大喝一聲:

“開槍”

我爹這一嗓子吼不要緊,嚇得站在他旁邊的我都是一哆嗦,與此同時,我聽見院門外頭,‘哐當’一聲自行車倒地的聲響,我隨著我爹的獵槍向外望去,原來我爹正好瞄準門外一個陌生人。

他看著我爹托舉著獵槍正瞄準他,嚇得他是雙腿哆嗦的就差跪下了:

“這位老大哥,俺一生向善,往上數三代也都是好人,你這麼拿槍對著俺是做啥啊?”

我見鬧起了誤會,趕緊示意我爹收起獵槍,我爹一看事情也鬧得有些大了趕緊把獵槍收拾起來藏到堂屋裏。

我趕忙上前把他扶正,然後把他的自行車也給拉起來,打量著眼前這位穿著黑色中山裝,帶著銀框眼鏡的略顯斯文的中年男人說:

“我們山裏,猛獸過多,經常槍不離手,莫要見怪啊”

“都說山裏民風彪悍,今天算是見識了”中山裝男人仍後怕的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說。

我見他幾乎滿身的泥土,我便跑去屋內找出條幹淨的毛巾遞給他說:

“擦擦你身上的泥土吧,挺髒的”

“謝謝”他一邊擦拭,一邊有心的問:

“你可是邵興澤邵大師的高徒?”

“本人不才,乃邵興澤劣徒邵二蛋也”

“我找了那麼久久,總算找對了”他顯得十分欣喜的說。

“貴姓,你為何而來”我問他。

“免貴姓韓,從老滕縣而來,是位教書先生”他不卑不亢的介紹自己。

“原來是位老師啊,有失遠迎,進院裏來說吧”我說怎麼先前看他的時候,感覺他有幾分老師模樣,果不其然啊,還真是位老師。

“韓老師,你快請坐”我把他讓進堂屋,拿出椅子請他坐下。

“小師父,你太客氣了,我坐下便是”

“韓老師,你就叫我利民吧”因為,我聽小師父這個稱呼實在是夠了。

“好,好名字,與你們所從事的事業相當配呀”他禁不住稱讚。

“咦,韓老師,據我所知,老藤縣就是現在的滕州市,對嗎?”

“對呀,對呀,小師父,見多識廣,一定是知道這個地方的”

“我不光知道這個地方,而且,還知道,這個地方,在抗日戰爭時期發生的驚天動地的‘藤縣保衛戰’,王銘章將軍,在此,與日軍戰鬥至最後一刻,以身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