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意正濃
清晨的秋山湖畔,霜草漫天,湖麵上,霧氣騰騰,如覆薄冰……
我站在湖堤上感受冷風襲襲,沒一會,便冷透了身體,那仿佛是一種刺骨的寒意!
閑來無事一身輕,難得一番閑情逸致,我便準備圍著秋山湖轉一圈,尋覓野兔的蹤跡,一邊想著一邊走著,走了半圈轉到湖北麵的時候,我在一處枯草慢坡下發現野兔的爪印,心裏是一番欣喜,我覺得這附近應該有凍僵的野兔……
想到這,我不由的蹲下身,細細的打量野兔遺留下的印跡,我伸出右手撿起地上棕色的兔毛,想要判斷這是隻公兔還是母兔!
不巧的是,當我再次伸手想要撿起令一撮兔毛的時候,慢坡頂上突然滾下來一個人把我砸翻在地!
伴隨著,我‘啊’得一聲尖叫,我差點墜入秋山湖裏,我雖然是個半拉陰陽先生,經曆的奇聞異事頗多,但還是經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你是誰?”我驚慌中回過神打量著地上的這位衣衫襤褸幾近凍僵的看起來十分像個老人的人驚問道。
‘咳,咳’他幹咳幾聲,好像帶著不多的力氣……他從地上翻滾一下身子,說:
“我是你二大爺!”他說著用凍僵的手指撩開自己的長發說道!
“老二河子!”他撩開長發,我也終於看清他的麵目,其實,當他露出他那酒瓶底厚的眼睛來得時候,我就認出了他。
“這老二河子是你該叫的嗎?年輕人該有的禮帽哪去了?就是你爹見了我也得叫一聲‘二哥呀”此時的遊醫老二河子凍得就跟個死人似的,還偏要爭一爭這點麵子。
“二河子大爺,你老這是弄啥咧啊?”出於禮帽,我必須給他這個麵子。
“娘的,昨晚可凍死我了!”老二河子突然從地上起屍般的做起來,它不停的搓著自己的手腳跟臉頰,讓自己恢複一點溫暖,不再那麼的哆哆嗦嗦的受冷。
“我說二大爺啊?你老這遊山玩水的脾性還沒改掉啊?餐風露宿,披星戴月的生活,你還沒有過夠啊?”我話裏藏針的說道,其實,是想罵他,你這把老骨頭了就別那麼折騰自己了!
“我是個遊醫,過慣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了!”老二河子突然憨笑起來,看著他憨笑的樣子,我心中突然湧出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其實,我對老二河子這號人物的感受是挺複雜的,他是個居無定所的遊醫,他曾經救過我的命,給我解過屍毒,按理說,他與我有恩,我必須感恩戴德,可是,師父生前卻一再的警告我,離老二河子遠點,不然會惹禍上身,所以,師父生前的時候,我對他的印象非常壞,自從他正確的預言師父的死亡日期甚至精確到幾分幾秒的時候,我對他的厭惡感,那是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其實,從這點上來講,他就是個不務正業的老家夥,你說你一個醫術高超的遊醫,你不想著如何救死扶傷,整天算計著別人什麼時間幾分幾秒死,這不是閑得蛋疼是什麼!
話雖這麼說,但這正是老二河子最可怕的地方!其實,他的遊醫身份並不是我關心的東西,我真正好奇的是,他如何擁有預知生死的能力!
其實,我真得擔心,他那天遇見我說,你在那年那月的幾分幾秒去世,細想,如果,一個活生生的人知道了自己的死亡日期,他還能堅持多久,即便活著,也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既然,這樣,又何談幸福跟快樂呢?
老二河子笑過一會,突然看著霧氣沼沼的發呆起來,我看著他那枯瘦如柴的樣子,心中實在不忍,我便對他說道:
“二大爺,去我新宅上暖和一會吧,我給你弄些吃得在!別凍壞身子了呀”相比以前,我們一見麵就劍拔弩張的場麵,我覺得此刻我就跟個聖人似的。
“謝謝,你的好意,你那挺嶄新的宅子,我去了多晦氣啊,在給你弄髒了,再說,我這挨餓挨凍的慣了,一時半會,死不了得!”老二河子說得倒是灑脫,但身子還是有些忍不住的哆嗦,他見我看出原由,忙說:
“年紀大了,帕金森,帕金森啊,抖啊抖得!別提有多煩人了”老二河子顯得非常的虛弱,但他還故作堅強,一隻手抓著另一隻手臂,想要停止身體的顫簌。
“你說你老這是何苦呢?”我看著他落魄的樣子卻根本無法窺探他的內心,他到底是怎麼想得呢,我還是忍不住開口,說:
“二大爺,你說你呀,醫術精湛,這是得到十裏八村鄉親們承認的,你為何不開上一所醫館,就坐在裏麵就診,服務相親,為何要做這顛沛流離的遊醫呢?十次大病九次找不著人,但是,誰家要是生孩子接生啊,你老倒是出現了!”
“哈,哈,哈哈”老二河子笑岔氣,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昏過去,當時憋得都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