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剛才不還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麼不說了,說啊!”
他的手在我臉上拍了拍,一臉的冷漠譏諷,“你剛才說什麼?你有你的做人底線,現在就看看你的做人底線能不能幫到你。”
我嘴唇別扭地貼在沙發上,他按著我的時候太使勁,嘴唇都蹭破了皮,一股子血腥味。
被按在這,我正好能看見宮露他們,那幾個男人心裏清楚,都背對著我們這,誰也不往這邊看,隻有宮露的臉能讓我看見。
我跟沈安年的話她有沒有聽清,我不能肯定,但是剛才我想去拉開她身邊的男人,她是一定看見了的。
宮露這人辦事太缺德,我也明白這次就算我再救了她一回,她也絕對不可能對我感恩戴德,我也沒指望讓她感謝我,但是,我卻壓根沒想到,她竟然會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
幸災樂禍,還有一種十足像大仇得報的快、感,她臉上那些委屈無助,全都在眨眼間不見了,她盯著我,口紅脫落了一半的嘴唇無聲的動了動。
我聽不見她的聲音,但是我把她的口型看的清清楚楚,宮露是在咬牙切齒的說:“活該,去死吧傻X!”
房間裏一點也不冷,我卻雞皮疙瘩爬了滿身,一股寒氣從心底裏鑽了出來。
我一下子就哭不出來了,這算什麼?我沒有要求等價交換,但為什麼我伸出去的是想要拉人一把的手,換回來的結果卻是一把往我心口窩裏捅的刀?
這就是沈安年說的,現實的規矩?
手機閃光燈在眼前狂閃,刺的人眼睛疼,我麻木了,也沒力氣再反抗。最後再看一眼沈安年那張冷漠的臉,我狠狠閉上了眼睛。
但我沒想到,下一秒壓在我身上的,竟然是一件衣服。
沈安年的手從我頭上挪開,我立馬就覺得呼吸暢快了不少,我有點反應不過來,茫然地睜開眼睛,身上蓋著的那件是沈安年來的時候穿著的外套。
他的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臉,掃了一眼宮露,“給你上一課,看清楚了?”
這句話是問我的,我一愣,腦子裏電光火石的就撞出了太多畫麵,然後我突然就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他就是想讓我看明白,為了幫宮露讓我自己倒黴的話,宮露到底會是什麼反應。
我胡亂用那件寬大的外套裹住自己,手還是冰涼,嘴唇也還在流血,頭一回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慶幸還是應該破口大罵。我甚至懷疑沈安年是不是有點人格缺陷,就為了證明我想法太天真,他就真打算讓我體驗一把!?
我抬起手,哆嗦的不成樣子,“手機。”
聲音從我嘴裏硬邦邦地擠出來,他皺眉,我壓不住自己越來越歇斯底裏的情緒,“手機!給我你的手機!”
他開了閃光燈,照片是真的拍了,他絕對是個瘋子,除了瘋子我想不出來還有誰能這麼偏激!
他盯著我的臉,我狠狠地咬著牙,他竟然笑了笑,一句話都沒說就把手機遞到我眼前。
我不管不顧地手機奪過來,一看相冊,我立馬又懵了,相冊裏麵隻有幾張沙發的高清特寫,隻露了一點我的頭發和肩膀邊緣在上麵。他剛才沒有拍我?
被帶出包廂的時候,我還是有點渾渾噩噩的,可能我的臉色太難看,出門的時候服務生忍不住往我臉上看了好幾眼。
我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濕透了,沈安年的衣服披在我身上,隻要一呼吸就全是他的味道。我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謝謝,還是……?
這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等我腦子清醒點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了車裏。沈安年的臉距離我很近,車停在了一條安靜的路邊,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身子麵向我微微前傾。
“嚇著你了?”
我搖頭。
“那你怎麼不說話?”他看著我的眼神很柔和,還帶著一點大人在看孩子似的那種笑。
我不是不想說話,我是說不出來,從小我就有個毛病,隻要一緊張過頭,過後一定發燒,剛才出了一身的冷汗,出門又讓風一吹,頭早就開始暈乎乎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腦子迷糊,平時我還算靈敏的腦子現在什麼也想不出來,隻知道盯著沈安年的臉,腦子裏稀裏糊塗就冒出了一個想法,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
我燒的迷迷糊糊,一個勁盯著他的臉看,看我不說話,沈安年也盯著我看,有點孩子似的惡作劇。但下一秒,我卻從他的眼神裏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是那種會讓人想要醉死在裏麵的好看,我的心髒忽然就有種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緊緊抓住的感覺,如果可以,我很想像偶像劇的女主角一樣,在這個氣氛十足的親吻落下來之前沉靜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