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錢,手裏就有一家破爛到不行的店, 要是你這種人染上毒癮,又沒有工作,除了到處去賣,我還真不知道你能幹什麼。”
何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著,就好像在給我說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當然你也可找沈安年要錢,他現在那麼喜歡你,你要多少錢都不成問題,但你千萬做的小心點,他特別看不起吸毒的人,一旦被他發現你有毒癮,以後你就可能連一分錢也要不到手了。”
何冉拿出一隻很小的注射器,裏麵有一管透明的液體,她對我笑了笑,“注射的,上癮特別輕鬆。”
“你是不是瘋了……”我感覺自己的眼前暈的特別厲害,“這是違法的……”
何冉一聲不吭,跟沒聽見一樣,她拎起我的胳膊,動作不怎麼熟練的找著我手臂上的靜脈。
我後悔了,昨天在接到何冉電話的時候,我就應該拒絕她的!我為什麼要有什麼該死的同情心,還覺得她很可憐,現在最可憐的難道不是我自己嗎!?
我腦子裏暈的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了,隻有何冉手裏注射器上閃閃發光的枕頭在我眼裏特別清晰。這一針毒品如果注射進去,那我……
早知道我就應該讓夏起陪我來,早知道我就應該在來的時候告訴沈安年了,現在誰也不知道我在何冉家,我該怎麼辦,誰能來救救我……
何冉低頭找著靜脈,就在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何冉一臉意外,把手裏的注射器放桌子上隨手一放,隔著貓眼看了看外麵的人,“樺哥?”
樺哥……竇辰樺!?
“聽說你要回英國了,蔣沁讓我來給你送點東西。”
果然是竇辰樺的聲音!我心髒又狂跳了起來,救命,救救我——我不知道他跟何冉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再倒黴的下場,應該也不會比我現在更慘了!
我拚命地想發出點聲音來向他求救,但是我身上很麻,舌頭都是麻木的。
何冉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把門打開,“我心情不好,樺哥你回去吧,替我謝謝蔣沁姐,但是我現在誰也不想看見。”
求求你……求求你千萬要進來!
竇辰樺的聲音隔著一扇門板,依然清晰,“你一個人在家?”
“對我現在誰也不想見,樺哥你就當我小孩子脾氣不懂事吧。”何冉很冷靜,裝的就好像自己正因為失戀一個人在家哭似的。
竇辰樺應該是想了想,又說:“那這樣吧,何冉,我都已經過來了,東西你至少收下吧,要是沒送到你手裏,回去你沁姐知道了要不高興的,就當給你沁姐個麵子,你開開門,我把東西給你。”
又回頭看了我一眼,何冉應該是有點放心了,不知道是因為麻醉劑的原因還是因為我現在已經緊張到了極點,除了心跳越來越劇烈,冷汗也開始不停地從我身上冒了出來。
何冉把門打開了一道縫隙,這是我最後的求救機會,我說什麼都不能眼睜睜的錯過!
我癱軟在沙發上,剛才摔倒的時候,腳正對著茶幾的桌麵,在我前麵有一套漂亮的玻璃杯,要是我能動的話就可以把它們踢下去求救了!
我使勁咬著牙,頭上濕漉漉的,應該是被我的冷汗給泡透了,我緊緊地閉上眼睛,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到腿上——
我使勁一踢,力氣還是很微弱,但我沒想到,雖然我沒把玻璃杯給踢下去,可我的腳卻整個都搭在了托盤的邊緣上。
一整套玻璃杯在地上碎掉的聲音,讓何冉的臉一下子刷白到了極點,她應該是還沒反應過來,門就已經被竇辰樺給撞開了。
他把何冉拽到身後,表情警惕,卻在看見我的時候愣了一下。
竇辰樺的臉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已經頭暈到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他好像是在質問何冉什麼,但是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裏之後,都變成了模糊的嗡嗡聲。
我不確定竇辰樺能不能看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隻能拚著我最後的力氣,“救……救救我……”
我的聲音根本發不出來,隻有連我自己聽上去都特別微弱的氣音,我不確定他能不能聽明白,可我真的沒力氣再說什麼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何冉的哭聲,竇辰樺的臉在我眼前模糊的放大,我好像被什麼人給抱了起來,感覺雲裏霧裏的。
好像又有什麼人的手,貼在我的臉上,我感覺不到他的力度,卻能真切感受到那溫熱的體溫。
竇辰樺的聲音在我耳邊模模糊糊地響起,“沒事了,你放鬆……”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一會兒清晰,一會兒又特別模糊,我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一團鬆軟的白霧裏,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也感覺不到,整個人都像是在飄忽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