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絕塵而去,我的眼淚一下子就衝了出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本來我想要的不就是這樣嗎,本來我不就是想讓他滾的離我遠遠的嗎,為什麼現在他真的走了,我的心裏卻這麼難受?
樓下開咖啡店的大姐剛才一直在收拾東西,我們倆的對話她估計也全聽到了,看我在哭,她猶豫一下,還是走過來給我遞了杯熱水。
“你們年輕人就是衝動,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卯足了勁把刀子往人心口上戳。痛快也就痛快一會兒,等以後多後悔呢。”
她是這麼跟我說的,道理其實我也明白,可為什麼那個時候人就是那麼容易衝動呢?
我把眼淚努力忍回去,工作還得繼續,沒有了沈安年,我也還是得工作賺錢,要不然就連生活都沒有辦法繼續。
在外麵對著手機整理到差不多,感覺看不出來哭過,我才回去了報社,剛一進門,就有個同事眼睛一亮,指著我,“讓程程去吧主編!程程肯定能跑的了這個新聞,她以前就在那些地方長大的,肯定也能認識幾個人!”
“什麼采訪?”我一時半會沒明白過來。
我看向嘉飛,嘉飛的臉色不是太好看,有點像是敢怒不敢言似的,旁邊另一個資曆比我老的同事也表示讚成,“就是啊,主編,我也覺得讓程程去好,咱們報社別的人跑這個新聞都有難度,讓她去就好,肯定比我們采訪容易多了。”
主編看著我,應該是考慮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成,這個新聞就讓你去跑。小吳,你跟她說說是怎麼回事。”
小吳就是主編的助理,她過來跟我說這個采訪的時候,我明顯能感覺的出來,辦公室裏有好幾個人都在幸災樂禍的看著我。等小吳一說完,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H日報,這隻是一個簡稱,這個報社囊括了很多報道,不隻有紙媒,也有網絡上的,當然也不緊緊隻局限一個日報。這次主編想要做一個有關“失足婦女”,說的直白點,就是小姐們的新聞。
我不抵觸接下來這次采訪,像這樣的采訪,比那些給名人做專訪, 又或者是跑跑民生新聞之類的,能學到的東西都要多,也更有價值。但讓我惡心的是,剛才那些同事的嘴臉。
“主編挺重視這次專題的,你能做好吧?”小吳交代完了以後,問了我這麼一句。
我點頭,“能,沒問題的。”’
“那就好。”小吳笑了笑,走了。
嘉飛剛才氣的臉都有點發紅了,“這都一群什麼人啊,有病吧都!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亂七八糟瞎給你傳!”
我問嘉飛怎麼回事,她跟我說,不知道誰從哪兒聽來的,知道我從小在小姐一條街上長大,家裏還有一間情趣用品店在開,從剛才我下去開始,八卦就以一種閃電般速度在報社裏傳開了。
人多的地方,流言蜚語永遠都滋長的特別迅速,才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有些既八卦內心又齷齪的人,就已經開始猜測我有沒有兼職幹站街女了。
雖然我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但在確認以後我還是挺意外的。在公司裏,除了嘉飛,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平時我也不怎麼跟同事來往,我是怎麼長大的,家裏有一間情趣用品店這些事,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嘉飛就差沒用刀對著自己脖子發誓了,“我跟你保證,這件事跟我絕對沒關係,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事就傳開了。”
我突然想起來了點什麼,上回嘉飛不是跟我提起過麼,說是管鬱就在我們旁邊的公司,了解我的人,除了嘉飛,還有一個管鬱。
她也知道我的事情,嘉飛不可能那麼嘴大,而且,她就算再怎麼愛八卦,也從來都不把我的事情當成跟別人的談資。從高中那個時候開始就是這樣,我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但是她從來都不會對別人多說半個字,要不然我們兩個也不會成為最好的閨蜜。
“以前怎麼不知道管鬱嘴那麼大呢!”嘉飛氣到不行,“今天下班以後我就去跟她撕一場,直接就該把她那張嘴給撕爛了,我看她還多不多嘴!”‘
“算了算了,沒事的,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能跑個專題新聞,不錯了。”我勸她,“而且咱們也沒有證據,你看那些長舌婦,哪個是會出來作證的,都是一群看熱鬧的。”
“這個新聞不好跑,又難又不一定能得到對等的回報。而且,真要是采訪起來,沒準還真有危險,要是什麼好專題采訪,那些人肯定早就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