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有點可恥,蔣沁其實對我很好,我卻暗戳戳的猜測她是不是來跟我炫耀。
她剛才那麼自然的說,如果我沒有時間,就讓竇辰樺來接我,那她現在跟竇辰樺的關係一定還很穩定,沒有沈安年可以插入的空間,那她也就沒有什麼必要來跟我炫耀。
我想不明白她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幹脆就不想了,反正等見了她,我就會知道了。
我們約好的地方,就在寫字樓下麵的小咖啡廳裏,她已經提前幫我跟主編打過了招呼,到了約好的時間,我就下了樓,坐在最安靜的角落裏等著她。
隔著透明的大玻璃窗,我看到她下了車,跟開車的竇辰樺揮手告別,然後就徑直走了進來。
“是不是很好奇,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蔣沁坐下來,就開門見山的說,“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我就是想跟你談一談沈安年。”
果然還是沈安年,我心一沉,打定了主意不開口,攪著咖啡,心裏一片亂。
“那天他來找我了,你不好奇發生什麼了嗎?”
蔣沁問我的時候,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心裏難受到不行,她想說什麼,我還沒有聽,全部的勇氣就已經落荒而逃。
蔣沁停了停,可能想看我有什麼反應,然後又歎口氣,“程程,我真的有點不太明白你了,你也不是那種膽小到說句話都不敢的人,怎麼現在連一句話都不敢問?”
“你不敢問,那我就不用你問了,我來告訴你吧,那天沈安年找到我,跟我說了狠多。說到這些年他的生活,說到我的演出,說到很多很多的事情。你是不是以為最後他會跟我提複合的事情?”
蔣沁輕柔的聲音,卻像是沉重的巨錘,對著我的心狠狠地砸了下來。
但我沒想到,蔣沁卻看著我,搖了搖頭,“我看得出來他找我的時候是想說什麼,我當時的心情大概也不比你現在輕鬆多少,不過,我想的是如果他真的說了,我要怎麼拒絕,以後再遇到, 又該怎麼麵對他。”
什麼叫如果他說了?我一愣,難道沈安年沒有開口?那他去找蔣沁幹什麼?
蔣沁應該是看出我在想什麼了,她笑了笑,“對,他沒有說,什麼都沒有。他饒了很多圈子,但是最後都沒有。最後, 他說祝我和辰樺有個好的將來,然後就走了。”
“我知道他肯定又在糾結,不過,你別當真。男人這回事,有時候就是很容易犯糊塗,搞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誰。看他那個樣子,我就知道,你倆大概是怎麼了,他我懶得去管,所以就來看看你怎麼樣了。”
我有點茫然,並不知道蔣沁這是到底是要說什麼。
“還不明白嗎?”蔣沁無奈地笑了笑,“他會回來找你的,我在他心裏,其實早就沒有這麼重要了。”
“可是他一聽到你要和竇總結婚,他就……”
這應該是我今天見到蔣沁以後,說過的第一句話。
“他隻是在跟自己過不去。”蔣沁笑了笑,“人都很難忘記自己年輕時候愛過的人,但那隻是一種懷念,不是真的還愛。”
“為什麼?”我問,其實我也不明白我要問什麼,為什麼她能這麼肯定?為什麼沈安年要跟我分手?為什麼在分開以後,又要跟我說什麼放不下?
“我不愛他,但是我了解他。”蔣沁說,“任帆被沈叔掃地出門這件事你知道了吧?沈安年如果真的不愛你,以後都不打算跟你再有任何關係,他不會為了你做任何事。他一旦自私起來,比誰都要自私。”
我苦笑,“你怎麼知道那不是負罪感?”
“負罪感?他從來不會對自己不在意了的人有任何負罪感。”蔣沁說的斬釘截鐵,“你要是不相信我,那你可以再有耐心一點,等著看劉天一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我又是一愣, 蔣沁沒有必要用這些事來騙我,可我……我真的不明白。
我的大腦現在就像是選擇性回避這些問題,連單純的想都不想,這就叫鴕鳥心態,好像隻要躲起來,把自己的頭給埋在沙子裏,看不到外麵的一切,就會以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蔣沁看看我,“其實,如果你要分清現在的竇辰樺和沈安年,到底哪一個更好,我分不清。選擇哪一個對我來說會更好,我卻分的清。我其實是個自私的人,我愛不愛對方不重要,但我一定會選擇一個愛著我的。”
“沈安年已經不愛我了,早就不愛了。但是竇辰樺不一樣,竇辰樺心裏就真的隻有我,而沈安年的心裏,除了那點回憶,早就沒有我的地方了。”
“這些話昨天我也對沈安年說過,你想聽聽嗎?”蔣沁問我。
其實不用我回答,她也還是會說的,所以我幹脆就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