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挖的是沈賀,也就是他親爸的隱私,就算沈安年跟沈賀的關係再怎麼惡劣,也不至於會幹出這種事來,今天我過來這一趟,怎麼想都有種被沈安年給耍了的感覺。
“那你就回去吧。”沈安年往旁邊一站,把門口的位置給我讓了出來。
我頭也不回地就走,然後我就聽到了沈安年在我背後不急不慢的聲音。
“你回去以後,我就繼續聯係你們主編,說要采訪的記者根本就沒有來,我看不到你們H日報的誠意,以後也別想再合作了。這個料本來就是獨家的,要是因為你沒有采訪到,你們主編以後可能就不會再讓你繼續在那待著了。”
我一愣,腳步不受控製的就停了下來。
不可能,沈安年應該隻是隨便說說威脅一下我而已,他不可能真的害的我丟了工作,我不相信他會把這件事做到這麼絕的地步。
我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但我總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了剛才的底氣。
又走了沒兩步,沈安年的聲音又一次從後麵傳了過來,“你不相信的話就回去試試,丟了工作也沒什麼,我會負責到底。你不想見我也沒事,我定期可以打錢給你。”
沈安年說的氣定神閑,我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腿像是被灌了鉛,沉甸甸的走不動了。
我了解沈安年,他絕對不是隻在嘴上說說而已,他真的有可能會這麼做。
H日報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想丟了這份工作。不僅僅是因為生存需要錢,做一名好的記者,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沈安年還在辦公室裏,淡定到一步都沒有追出來,“你是願意花半個小時,過來做完獨家采訪保住工作呢,還是願意今天回去就被你們報社掃地出門?”
這明顯就是在赤、裸裸的威脅我,但我不得不低頭,我隻能有點僵硬地轉過身,跟他進了辦公室。
沈安年很正式地對著前麵的座椅做了個手勢,“程記者,請坐吧。”
他的表現,就好像我們從一開始,就隻是再單純不過的采訪人和被采訪人的關係。我忍住別扭坐下來,攤開速寫本,等他爆料。
等了大概半分鍾吧,我什麼都沒聽到。
“不好意思沈先生,你不是說要爆料麼?”我問,“你一句話都不說,這個采訪我沒法寫。”
沈安年也一本正經地看著我,“既然是采訪,不也應該是你先提問麼?我是要爆料,但是我怎麼知道你想要知道的是什麼?我知道的本來就很多,自己說的話,說到明天你也記不完。”
“那也就是說,沈先生想用一問一答的形式進行是吧?”我努力忍著自己快爆發出來的脾氣,“那也可以。”
沈安年擺出這麼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我也實在不想跟他繼續客氣,“請問沈先生是不是知道,沈賀先生跟任帆女士離婚的原因是什麼?”
沈安年很痛快地開了口,“婚外情,長年累月的婚外性被發現了, 所以任帆就被掃地出門了。”
“任帆女士和沈賀先生常年來感情一直不和,原因是什麼呢?”
“床、上運動不和諧。”
我手一抖,筆尖就戳破了一張紙,這種問答的內容,讓我怎麼往報道裏麵寫?
他回答婚外情那個,估計還能寫一寫,但是兩人感情常年不和是因為性生活不和諧,這個要我怎麼寫?我要是真把這個給寫了,那出來的報道,和那些不負責任亂寫一通就為了博人眼球的八卦報道有什麼區別?
“沈先生你是真想繼續這次采訪嗎?”
“哪有問題麼?”沈安年回答的特別自然,“爆料不就是要爆真的嗎,我把你想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回答了,哪裏不對了?”
“別人床、上運動和諧不和諧你這個都知道啊?你這要全是這種爆料的話,那我自己編也能編出來。”
“是你問了這個問題,然後如實回答你,你要是覺得不滿意,可以再問別的問題。”
我使勁按著筆,在本子上用力劃了兩下,“那請問,現在傳言中,說任帆女士離婚以後沒有拿到一分錢賠償,而且是她自願簽字放棄的,請問這是真的嗎?”
“是。”沈安年點頭。
“任帆女士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請問沈先生知道嗎?是隻因為婚外情被抓包,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
沈安年換了個舒服的坐姿,“任帆放棄所有財產,是為了讓沈賀同意,幫忙讓她兒子任亞出獄。”
我指尖突然就一陣冰涼,對啊,我怎麼會沒想到這個,任帆那種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她能那麼痛快的放棄財產,一定是因為沈賀用了別的東西來作為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