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這是要分手,不對,這是要甩了我。
我放下杯子,盯著他,以前我也不是沒幻想過,要是有一天,沈安年不要我了,我會是什麼反應。
我想過自己有可能會控製不了,大哭大鬧,也想過自己可能會一言不發,含著眼淚走人,就跟舊社會受委屈了的小媳婦似的。
但是,等到現實真的猝不及防走到這一步,我發現自己想象的那些竟然都沒有發生。
“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
我問他,因為我就是不相信,不相信沈安年會突然說分手,至少我不相信現在的他會這麼做。
“讓你走你就走,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你跟了我這麼久,我也不可能虧欠你,你想要多少補償費,隻要你能開個價,我就全都給你。”
沈安年的眼神避開了跟我對視,“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我買下來給你,你再開個價,也不算太吃虧。”
我聽不進去他亂七八糟的說這些,我又問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沈安年一聲不吭,進房間給我提了一個大行李箱出來,看見那個行李箱我有點發懵,怪不得今天早上醒了以後,我老覺得房間裏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早就把我的東西給收拾起來了。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吃完了嗎,吃完我送你走。”
他拖著箱子就要往外走,我上去就給一把按住了,“分手可以,我從一開始就沒奢求過你沈安年能一輩子陪著我,但是你得把話說明白了,到底為什麼要我走?”
“沈安年,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我說,“最起碼你得讓我知道你到底怎麼了,憑什麼你讓我來就來,你讓我分手就分手?”
沈安年的手緊緊地抓著箱子的拉杆,攥的越來越緊,最後突然一鬆,他抬頭看著我的時候,厭惡的表情讓我一愣。
“分手?程程,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你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咱倆玩玩,各取所需,現在我玩夠了,你也就再裝什麼癡情了,拿著你要的錢,從我眼前消失。”
我不信,如果不愛了,如果隻是玩玩,他不會把我抱的那麼緊,我也固執地抓著拉杆箱,“你騙人。”
“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誰跟誰睡了就得天長地久。”沈安年嘴角挑起一絲嘲諷的笑,“再說了,你不是已經找到接盤的人了麼,向遠新不比我差,他能給你的,也不比我能給你的少。”
“沈安年!你到底怎麼了!?”我抓著箱子,緊盯著他的眼睛。
然後,迎麵衝著我來的,就是結結實實的一耳光。
這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把我給徹底打懵了,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安年,他冷笑著,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一件早就應該扔了的垃圾。
“現在清楚了?用不用我再跟你說一遍,咱倆就是在一起各取所需,玩夠了以後就各奔東西,現在,你能滾了麼?”
“我陪你玩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在你身上花的精力也夠多了,現在我玩夠了,你明白嗎,我,玩夠了!”
沈安年不耐煩地抓著我的手,一手拉我,一手扯箱子,開了大門就把我給推了出去,我還沒站穩,行李箱也被他給丟出來了,正好撞在我大腿上,撞出來一片淤青,撞的我眼淚一下子就衝了出來。
我使勁砸門,讓他開門把話說清楚,但是裏麵就跟死透了一樣,半點聲音都沒有。
沒過幾分鍾,就有倆保安來了,一個把我箱子提起來,另一個一臉為難的看著我,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我不肯走,那個年紀大點的就跟我說,“姑娘,你看,我們在這工作也不容易,你們自己家的事,要不找個時間自己解決吧,我們可還得混口飯吃,你要一直在這砸門,業主要是投訴,我們這算招誰惹誰了呢?”
保安歎口氣,“走吧,姑娘,走吧,被難為我們這些人了, 成不?”
我愣愣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板,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可是沈安年你真的有必要絕情到這個地步麼!?
我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沈安年的門前離開的了,我隻記得那個箱子好重,重的要命,重的我好像都要拖不動了。
走出去小區,我坐到馬路旁邊,胳膊搭在箱子上,心裏說不出來的空,現在我特別想找個人陪著我,誰都行,可是,我又能找誰呢?
在我崩潰之前,我總算是撐著自己的理智,一個勁咬著嘴唇,給嘉飛打了電話。
我說我出事了,你快來。說完這句我眼淚就止不住了,我聽見那邊一愣,然後就是嘉飛抓著手機急吼吼地請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