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郊區的小區,買的人本來就不多,任亞這棟位置偏僻,人就更少了。
我們上去,悄悄地看,門竟然是開著的。
我著急想往裏走,沈安年硬是按住了我,把我拖到了後麵,責備地瞪了我一眼,“跟在後麵。”
總覺得我們不是來救人的,是來做賊的,可是,任亞跟竇辰樺,都不是傻子,真要是他們幹的,怎麼會把門開著呢?
我們在外麵猶豫不決,沈安年拉開門,裏麵的兩個人讓我吃了一驚,果然是任亞!
在我印象裏,任亞已經消失很久了,這次再看見他,樣子也跟以前大有不同,他瘦了幾圈,皮膚比以前更白了,是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病態的蒼白。
頂樓是和閣樓連在一起的,他坐在樓梯上,手裏提著一罐啤酒,笑嘻嘻地看著我們,很隨意地打了個招呼,“來啦。”
竇辰樺也在,神態卻半點也不像任亞這麼放鬆,他的站姿看上去都有點緊繃,嘴角也是緊繃著的。
要是我沒猜錯,在我們來之前,竇辰樺和任亞一定是在交流什麼,而且他們一定有了衝突。
沈安年看著任亞,眼神冷漠,“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任亞把手裏還剩半罐的啤酒往旁邊一放,笑的很親熱,“沈叔出院了嗎?”
沈安年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當時在竇辰樺公司裏,把沈賀推下樓梯的,一定就是任亞。
“嘖嘖,真可惜,當時我還以為,老頭子的身體,肯定撐不下去,又是頭先著的地,沒想到竟然還挺過來了。”
任亞很可惜地歎口氣,眼神裏卻全是對沈安年的挑釁,“不過我可沒用力推,我就是給他打了個電話,誰知道他看見我的時候,竟然那麼吃驚。他正好站在樓梯那兒,我就順手一推——他就下去了。”
“餘嘉飛呢?”
沈安年冷硬地打斷了他的話。
“上麵。”任亞指了指閣樓。
我心裏突然就湧上一陣不詳的預感,房間又沒有隔音,嘉飛要是聽到我們的聲音,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她已經……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任亞往我這邊打了聲招呼,“ 程程,你也好久不見啊 ,我給你拍的那些照片怎麼樣,還不錯吧?”
任亞的眼神讓我感到恐懼,我沒開口回應,沈安年已經 側著身子把我擋在了後麵。
從沈安年的身上,看不出來半點慌亂,他看看竇辰樺,“你們做了什麼,現在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再把人藏起來也沒意思。”
任亞歪了歪頭,好像聽到什麼特有意思的事似的,“我知道啊,沈哥這麼聰明能幹,打小他就聰明,要不然也不能找到這個地方。不過,你們是不是想錯了?”
“我把她綁過來其實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就算她看不見竇哥那邊的東西,你們也能找過來,我沒必要藏著。”
任亞笑著說,“我這麼做,就是覺得挺有意思,圖個好玩。”
竇辰樺臉色卻陰晴難辨,之前做的那些事,對他來說有好處的,我猜他可能自己都沒想到任亞竟然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真的把餘嘉飛給綁走了。
我們趕到公司的時候,他估計也是著急來問任亞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他們綁走了餘嘉飛,要是沒有這個線索,我們幾乎不可能把之前發生的那些事給串聯起來。
沈安年凝眉,“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不想要什麼啊。”任亞說,一雙笑到彎起來的眼睛裏,全都是扭曲陰冷,“我就是想看你不痛快,不管用什麼辦法。”
沈安年冷笑,“從你跟著仁姨進到沈家以後,我們家可從來都沒幹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他這麼做是為了利益,你為了什麼?”
那個他,指的是竇辰樺,估計竇辰樺從來都沒想到,他以為和任亞合作,做的天衣無縫的這些事,竟然還會有被人發現戳穿的一天,臉色陰沉糾結,舉棋不定一樣。
任亞臉上的笑變淡了,“對我好?”
他的眼神像是鋒利的刀子從沈安年臉上劃過,“我從來都沒覺得你們對我好過,沈叔為什麼時時刻刻把我帶在身邊,我不是不知道。”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什麼視如己出,什麼同樣都當做自己的孩子,他純粹就隻是為了讓我當一個襯托你的工具!”
“有我這樣一個繼子,就能比較襯托出他親生的兒子是有多好!我就是一個工具,你們居然有臉說對我好?”
“你以為你們沈家是什麼好地方,我從小就巴不得走!沈家除了壓抑,除了讓我時時刻刻抬高對你的評價,還帶給我什麼了?”